“我以为你会恨他入骨。”宁轩挑眉道。
萧朗星道:“恨他入骨是次要的,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宁轩点点头:“既然如此,宫中太后身体不适,不如你夫夫二人带上两位小殿下,进宫侍疾。”
“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萧朗星道。
“郎君有何指教?”宁轩歪头。
“如果你输了,你有为自己留下退路吗?”
宁轩疑惑道:“仗还没有开始打,你就开始长他人志气。”
“我个性如此,你帮我那么多次,我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总要做周全考虑。如果我没有猜错,赵靖澜有将天云过继的意思。以萧某之见,如果你输了,靖王不一定会杀你,你先把错认了、将悬宸司的权力放出去,以图自保,凭你的家世背景和朝中人脉,只要你不在这次动乱中把事情做绝,保命是没有问题的。暗卫之中,还有那么多人都忠诚于你,天云天生就与你亲近,来日东山再起并非难事。”
宁轩噗嗤一声笑出来,不以为意道:“你这个走一步看三步的性格,倒是和赵靖澜有相似之处。你考虑得再周全,总会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时候。”
“的确如此,我只能尽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轩笑道:“凭你今日这番话,我要是输了,也不指望你来帮我,你就自己保命吧。”
赵舒珩悠然转醒,看见了眼前端坐的萧朗星。
“这是哪里?”
“皇宫。”
赵舒珩挫败丛生,嗤笑一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宁轩附逆为奸的?”
“照水城。”
赵舒珩猛然坐直了身体,难以置信。他的手脚都被捆得紧紧的,没有白惇那样的武功,根本无法挣脱。
萧朗星微微一笑,反问道:“主子知道,白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不是徐风谣!?”
赵舒珩联想起宁轩的举动,单枪匹马来救白惇,难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不是,徐风谣出身低微,哪有那个胆子敢做这种事?赵靖澜聪明绝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钝如猪的弟弟。”
赵舒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攥紧拳头。
萧朗星微微躬身,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白惇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赵舒珩:“!!!”
赵舒珩嘴唇颤抖,感觉被人勒住了脖颈,气到说不出话来,指节被握成了青白色,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萧朗星目光灼灼地盯着赵舒珩,再次开口道:“我们第一次云雨,便是在你从照水城回来后的那个晚上。我不知要如何谢你,若不是你刻薄寡恩,对白惇言语无状还动手动脚,我也没有机会得到他的倾心。”
“萧朗星!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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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舒珩怒火中烧,口不择言起来。
“我无耻?比起主子不顾我们十年情义将我置于大庭广众之下责罚,我对主子您、难道还不够恭敬吗?”
赵舒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怒道:“你不守妇道!”
萧朗星坐回太师椅上,摇头道:“你我都是男人,哪里来的妇道一说?我背叛的,是与你的君臣关系。不过,那也是你不仁不义在先。”
“呵,你终于承认了,你对我根本毫无情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从新婚之夜就心有所属,事后又颓废不堪、废物模样,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半分情意。”
“你——”
“你不必责问我,我倒想问问你。当年姑母以死相逼,我才答应嫁给你当侧室,你既然早就心有所属,为何不敢反抗?夏侯檀被折断手指后辗转西南、流离失所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曾为他考虑分毫?你的爱一文不值。”
“不!不是这样的!”当年他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和夏侯檀的关系,从未与夏侯檀有过往来,更未主动关心过夏侯檀,他未曾料到夏侯檀境遇如此凄惨,夏侯檀与他和好之后,更从未提起过当年之事。
“你自以为对白惇呵护备至,却连他常吃的金丝血燕都不知道,拱手就送了别人,你可知道,就是你这无知之举,差点害他丢了性命!”
赵舒珩震惊不已。
“你我同床共枕十年,你表面对我尊敬有加,暗中却收买羡秋等人为你所用,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防着我?照水城之前,我自认对你问心无愧,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赵靖澜要处置我,你可有半点怜惜同情?”
“你没有皇帝的命,却将皇帝的无情无义学到了极致。”
“不、不……”赵舒珩连声否认。
“你想学你二哥用帝王之术拿捏我?简直是笑话,我萧朗星顶天立地,却命里犯煞,才遇到你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主君。”
“住口!你住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除了出身在皇室,有一个大权独揽的哥哥,我实在不知道你这个人有什么可取之处?就连路边的乞丐,乞讨的时候还知道低头,你却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既狂妄自大要对付赵靖澜,又胆小如鼠只敢龟缩在这舒王府中,拿着你的家法处置比你地位更低的人。”
“你恃强凌弱的本事,我自愧不如。”萧朗星摇头道。
“闭嘴,不、你这个贱人!!!”
“你知道徐风谣为什么会出首认罪吗?”萧朗星不理会他的怒吼,继续道,“他对我深情一片,情愿为我而死。”
“贱种!!!你们!全部、全部都是贱种!”
赵舒珩破口大骂,这打击接二连三,一点点撕开他华美的面皮,将底下的伤痕累累袒露出来。
他动弹不得,身上的绳索越勒越紧,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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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痛,似乎有人拿铁锤一点点敲击他的胸膛,他大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几乎歇斯底里。
“你看看你,哪有半分天潢贵胄、金枝玉叶的样子?”萧朗星斥道。
赵舒珩闻言一愣,终于静了下来。
他脑中闪过无数片段,曾经意气风发与夏侯檀指点江山的自己,在萧贵妃面前唯唯诺诺、如履薄冰的自己、在父皇面前笑容晏晏的自己,怎么可能、我并非如此,我不是。
香炉里的线香燃尽了三根,萧朗星端起茶碗慢慢品尝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赵舒珩心中一片惨淡,眼眶不知不觉便湿了,片刻后,他缓缓道:“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果白惇在这里,他一定会杀了你。”萧朗星道。
赵舒珩死死地盯住他。
“我想与你做一番交易。我放了你,你必须在靖王面前保下我、白惇、徐风谣和萧家所有人。”萧朗星开出价码。
“不。”赵舒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呵、你果然还是如此无情无义。”萧朗星毫不意外,他放下茶,站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赵舒珩瞬间紧张起来。
萧朗星踏出宫殿门,秋羽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正在此处静候。
“准备好了吗?”
秋羽答道:“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少爷,为什么不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能死,如果宁轩输了,他一死,赵靖澜绝对不会放过萧家和白惇,他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秋羽点点头,走进室内。
……
七日后,三月初八,宁轩溃败,赵靖澜以迅雷之势拿下皇宫,在内宫中救下了两位小殿下,拿住了萧朗星。
唯独不见赵舒珩。
十日前,与舒王身边联络的影卫就已经没有再传来新的消息,原以为是因为宁轩控制了京城导致消息迟缓,没想到舒王连带着十几个侍卫消失无踪。
前朝诸事繁杂,赵靖澜一时腾不出手来,只能让陆霖和暗卫先审问萧朗星,陆霖同样忙得焦头烂额,便让暗凛先审萧朗星。
暗凛接手后,在内宫中的一处殿宇内设下刑台,舒王失踪的事尚未昭告天下,只能先在暗中审问。
他好言相劝萧朗星,谁知萧朗星一言不发,除了摇头就是哭。靖王曾经吩咐过,萧朗星绝不会轻易开口,但是他还有时间。
审到第三日,萧朗星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却仍旧不肯开口,这一天,又是一模一样的流程。
“萧朗星,舒王殿下在哪里?你还不肯说?”这话暗凛已经问过不下十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朗星被两个侍卫用刀架着,跪于下首,畏畏缩缩、惊恐不安。
“谋朝篡位,当诛九族。萧家一门忠烈,你执意不说,难道想牵连萧家?萧珉逸的长子才不到七个月,也会受此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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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朗星猛烈地摇了摇头。
又是这样,暗凛见他油盐不进,也不想再废话了,吩咐暗卫用刑。
暗卫二话不说,对着萧朗星上了夹棍,这几日间,萧朗星已经受遍酷刑,他双手已经被用过夹棍,此刻还青紫发疼,双手又被放进了细密的小棍中。
暗卫还未用力,萧朗星的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呜呜哭起来。
陆霖进入审讯室时,恰好看见这一幕,他与萧朗星交情平平,只是浅浅几个照面。他直觉萧朗星即便被刑讯逼供也该面不改色,顿时觉得十分奇怪。他走前两步。
萧朗星一看见他,瞬间眼睛发亮、挣扎着想扑过来,被两个侍卫按住。
“侯爷。”暗凛起身拜见。
与此同时,萧朗星不断摇头、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霖疑窦丛生,暗凛没有见过萧朗星,他却是见过的,眼前人的反应实在太蹊跷了,他试探道:“你……不是萧朗星?”
被按在地上的人猛然睁大双眼,随即点头如捣蒜。
暗凛惊讶不已,惊呼:“怎么可能?!”
陆霖上手摸此人的脸,没有人皮面具,他心中惊骇:“悬宸司有人会易容吗,让人过来看看。”
悬宸司中自然有易容高手,他迅速入宫,对着面前的“萧朗星”研究一番,最终,贴着肉皮的妆容被一点点歇下,露出了面具下的人——
夏玉游。
“怎么会是你!?”陆霖心下骇然,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夺天工、毫无破绽的易容之术。
“啊、啊——”
“你别着急、大夫看过了,只是麻药而已,等恢复了你就能说话了。”
夏玉游满脸惊恐,点点头,又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霖好歹认识夏玉游,见他遍体鳞伤,心中不忍,便做主将他挪到了自己在宫中的寝殿,好言安抚一番,这才再三与暗凛确认:“萧朗星和舒王确实入宫了吗?”
“千真万确。”
陆霖心道,萧朗星好细的心思,这三天的时间,足够抹平他们逃走的一切痕迹。
他心道不好,万一找不到赵舒珩,主人还不知要如何生气,他连忙召集暗卫,循着舒王府到宫中的痕迹彻查起来。
一天过去,夏玉游终于能开口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陆霖给他喂了药。
“我、我也不知道……”
“是萧朗星抓了你?”
夏玉游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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