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正一步步拾阶而上的方人往和秦数集二人而言,却无半分心情感受美景。方人往面色坚毅,忍着双腿的酸胀咬牙坚持。秦数集则更是战战巍巍,哆哆嗦嗦,眼见回首望不见前路,终于忍耐不住,哀嚎道:“我说小道长啊,你们真我观就没有缆车什么的吗?平时上下山,硬靠腿走?”
小道童闻言羞赧道:“缆车是什么?对不住了,客人,从我记事以来,师傅和师兄们上下山都是步行的。”说到这里,声若蚊蝇,接着喃喃道:“而且这很简单啊,几步路的事。”
小道童虽是极力掩饰,仍是被耳尖的秦数集听见了后半句话,一下子就炸毛了,双手抱胸大声道:“嘿,你这小道长,年纪不大,口气倒大得很,吹牛吹上天了都,你们出家人不是号称不打诳语的吗?你管这叫几步路啊,你倒是几步路走上去给我看看!”
“这……师傅不让……”小道童支支吾吾,眼见二人疲惫不堪的样子,沉吟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牙道:“实在对不住了,两位客人,伸手抓紧我的肩膀,我这就施法带二位缩地回观。”
方人往和秦数集二人,听闻此言,皆觉好笑,但瞧这小道童一脸认真的模样,倒也不忍出口质疑。秦数集憋着气不发一语,方人往出声缓和道:“也罢,那就依小道长,还请小道长施法罢,我二人照做便是。”随即,拽出秦数集抱胸的手放在小道童右肩上,自己抓住小道童的左肩。
见二人准备完毕,小道童随即双手向上,十指交叉。左手食指扳住右手中指,右手食指扳住左手中指,左手大指压住右手小指,右手大指压住左手小指,两个无名指竖起,作道家五岳印手势,口出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岳山神,皆听吾令,缩地成寸,敕!”脚尖轻轻一点,方秦直觉一股巨力自小道童双肩处袭来,险些脱手,赶紧紧紧抓住小道童肩膀,再不敢大意。但见眼中景色幻影般极速向后下方退去,双脚漫步于云端,复而又极速落下,巨大的失重感加速度憋得二人屏住呼吸。几个起落间,已来到一座造型清雅的道观门前。
“我草,老方,我刚才是在飞么?你给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疼的话就是真的”秦数集整张脸上布满着不可思议神情。
回应秦数集的是一记脚踢,踹的秦数集捂着屁股哎呦直叫,方人往笑骂道:“疼吧?你个二货。别咋咋呼呼的,我们今天是遇见神人了。别咋咋呼呼,既来之,则安之。”
经此打闹,二人也平静下来,收敛心神观察眼前这座道观,端的是一个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亭台楼阁,神工意匠,古色古香,美轮美奂。最是吸引人眼球的是道观门上所悬匾额和左右对联。匾额上书《真我观》,对联从右往左依次阅读为:云游四海锄强弱,燕燕居息悟真我。好一个潇洒大气!
“哈哈,两位小友,让贫道好等,快快请进。”一阵爽朗极具亲和力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神往。
方人往循声望去,一位鹤发童颜和蔼可亲身着金色法衣的老道长正带着笑容看着自己。不由得长呼一口气,心想可算是见着正主了。秦数集赶紧上前奉承道:“您就是张叔吧?乖乖,和您见面前从不敢想象张叔您这么有范,教的这小徒弟可不得了,简直是神人啊”
“过奖过奖,二位,请。怀真儿,准备茶水,随后送到客至居”老道长伸手致意方秦二人,又对小道童吩咐道。
方人往和秦数集二人在老道长的引领下进入一间静室。看坐完毕后,老道长笑吟吟地对着二人说道:“两位小友远道而来,初次见面。容贫道先做个自我介绍,贫道俗名张若谷,舔为真我观第五十代观主。”
“张叔,我小秦啊,一直和您通话的,这位是我同事,方人往”秦数集起身指着回道。
“张观主好,我是方人往,很荣幸见到您。”方人往也起身致意。
老道长张若谷右手虚按,示意二人落座,朗声道:“两位小友此次来意,贫道晓得的,不必拘礼。那么,秦小友,开始吧。价格就按你们想的那样来。”
秦数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回道:“张叔您真爽快,您打开手机,我来教您和联系客户来办理线上签约。”
没一会儿,小道童张怀真茶水也准备好,推门进来了。方人往伸手接过小道童抵来的茶,边喝茶边静静地看着秦数集熟练地教导张若谷操作签约流程,一份宾客尽欢模样。不知是不是方人往错觉,总是感觉这老道长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心中一阵嘀咕:“这茶真好喝,不知是什么来头。今天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平生第一次现实遇见这些有真本事的人,真的比电视上演的有气质多了。不过这老道长老撇我干嘛,这么仙风道骨神秘兮兮的老道长不会是个gay吧,我擦,他这么有钱,一套市值千万的别墅贱卖眼睛都不眨一下。真要潜规则我,我是硬的软的都搞不过他啊……”
签约完成后,老道长张若谷和方秦二人闲聊起来,言语间似是回答方人往之前心中的嘀咕:“贫道这道观位置偏僻,好在后山有处区域适合种茶,二位小友喝的这茶换作农中乐,便是贫道依照偶得古方制成的,若是喜欢,二位小友离去时可带些回去尝尝……”
秦数集急忙回道:“那敢情好,嘿嘿,谢啦,张叔。”
张若谷微笑示意,接着说道:“至于这间别墅那就说来话长了。如二位小友所见,贫道略懂法术,谈不上什么神人。至于世上为何有贫道这类人,而世人却知之甚少,只在外界影视书籍中有所虚构。容贫道先卖个关子,暂且不表。且说贫道年轻时神往古人,喜欢云游四海。至江城市时,遇见一群孩童嬉戏于江中。可江水中暗流涌动,处处充斥着危险,果不其然,只见一顽童被江中暗流带的离岸边越来越远,眼看呛水越来越多,而他的玩伴们却一个个唯恐惹火上身避之不及,纷纷逃之夭夭。贫道便略施手段,将这孩童从江中救了出来。四十年后,故游江城市时,贫道偶遇当年那位孩童,如今他已有所成就,再江城市开发了近三十个楼盘。我被他认出后,他无论如何要答谢当年救命之恩。便把这套楼王赠与了我,还花了重金给别墅装修。可贫道毕竟是出家人,哪能贪恋钱财,又不好弗了他的好意。于是,贫道便想着不如替那别墅寻个真心爱它之人。至于后期所得钱财,我会联系二位小友,还请二位小友替我捐给山区贫苦孩童。贫道先提前谢过了。”说罢,便起身稽首致意。
秦数集被张若谷的言语震撼的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方人往则赶紧回礼,由衷的敬佩道:“张观主真是善人义士,胸怀天下,令人佩服。张观主所托,必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