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景枫沉闷的应了一声。
格蕾丝见他再没多余的话，轻声说道，“婷婷在我房间，温女士让我照顾她……”
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因为她发现顾景枫的拳头捏了起来。
顾景枫长长呼吸一口，才控制住暴怒的情绪，对格蕾丝说道，“知道了，你去吧。”
格蕾丝点点头，不敢再说话，转身想走。
“等等。”顾景枫忽然叫住她。
格蕾丝回头看向顾景枫。
顾景枫看着顾念似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她对孩子，一直这样吗？”
格蕾丝想了想说道，“差不多，不过在法国的时候，温女士不用去医院工作……”
顾景枫一扬眉，眼中阴戾散开，意思就是说，她一直这样。
“你觉得。”顾景枫目光定定看向格蕾丝，“温心对这个孩子好吗？”
格蕾丝蹙了蹙眉，脸色有点为难，“先生，温女士她……她跟我带孩子的方式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
“那你觉得。”顾景枫换了一个问题，“温心爱这个孩子吗？”
这次格蕾丝很快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当初跟威尔逊管家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实在想象不出，温女士如果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就是说，你觉得她不爱，是吗？”顾景枫打断她的话，简练的问。
格蕾丝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温女士，但是如果是我爱一个人的话，我不会这样表现的。”
她的话说完，顾景枫长时间的沉默，一直低头看着顾念。
良久，他终于说话，“我知道了，你去吧。”
格蕾丝离开，房间中只剩下顾景枫和顾念。
他又低头看了一会儿孩子，才将刚刚所有产生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回身拿过温度计，帮顾念量了一*温，还好，顾念的体温慢慢降下来了。
“妈妈……”躺在床上的顾念又一次发出呓语。
顾景枫心中一软，接着一酸，不知怎么，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无力感。
那感觉太像他小时候曾经有过的感觉，想要留住什么，然而总是留不住的。
他忽然一弯身，将顾念抱了起来，随后坐下，就那样抱着顾念，让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接着睡。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现身边有人，顾念渐渐睡得安静下来。
顾景枫低头看着顾念，不时摸摸他身上，感觉他身上的体温正在慢慢变得正常，心也终于慢慢放下。
抱着顾念，守着他，看他慢慢变好，对顾景枫而言，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这种体验让他觉得，虽然他从来没有被人守护过，但是他似乎还可以守护别人。
……
第二天一早。
怀中的人不安的动了动，顾景枫睁开双眼，就发现顾念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小念，你醒了？”顾景枫脸上露出自然的微笑，“叔叔竟然睡着了。”
他起身将顾念放回小床上，才发现自己胳膊麻了，坐回椅子上，忍不住面露痛苦的揉揉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