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再等一段时间。”他闷声拒绝。
“可我不想等了。”阮黎直白道。
她的辞呈下周一就会被递到他的手上，从今以后，她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才着急想要回照片。
聂御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松懈了双肩，转身拉开抽屉，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放在桌上。
“拿去。”他说。
阮黎眼睛一亮，下意识就伸手去拿。
没想到才刚碰到照片，男人的大掌立刻覆上来，把她的小手紧紧摁在自己掌心里。
她要往回抽手，男人又再用了几分力，不让她躲。
“想拿走可以，刚才的样子再来一次。”他发了话。
“你！”阮黎顿时气结，“什么刚才的样子？”
她就知道，哪有这么顺利的事？
他一定要整整她的。
果然，聂御霆勾了勾唇角，“刚才的笑，再笑一次。”
阮黎简直要暴走了，哪有这样逼人做表情的，看笑话有意思吗？
“我刚才没笑过。”她扭开头。
“你笑了，我亲眼看见了。”男人不依不饶。
“可我不记得了。”她睨他一眼，又把头转开。
“……”
冷哼一声，聂御霆瞬间收回了照片，“很好，那就不怪我了。”
“哎！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阮黎急了，冲过去要抢回照片。
聂御霆抽了抽嘴角，长臂一抻，把照片举了起来。
虽然他只是微微抬了下手臂而已，但那个高度已经超过了阮黎的极限。
“你？”
他板起脸，“谁允许你对我说话这么随便的？”
阮黎简直欲哭无泪。
她经常生气了就忘记对他说敬语，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小心眼的天蝎座男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跟她计较！
“您您您，您好了吧！把照片还给我，你……您刚才明明答应的！”
阮黎越说越生气，东西明明都在眼前了却拿不到。
这个男人！太恶劣了！
聂御霆垂眸，瞧着在自己胸前像只小兔子一样气得跳脚的小丫头，隐隐挑了挑眉。
“我答应过？可我不记得了。”他说。
阮黎，“！”
看了看男人手里那张珍贵的照片，又看了看男人一本正经戏耍她的脸，最终扯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八颗牙微笑’。
“可以把我和嗯嗯的照片还给我吗，总统先生？”
听着这个咬牙切齿的小恳求，聂御霆终于扬起了嘴角。
放下手臂，将照片递给她。
“可以。”声音里裹着明显的愉悦。
阮黎接过照片，立刻仔细检查一遍。
签名，相纸……嗯，这是她的那张原版！
赶紧把照片揣进衣兜里，这才气呼呼瞪了聂御霆一眼。
“谢谢你了，总统先生！”
故意加重了那个‘你’字，然后趁男人发飙前，三步并作两步地推门逃了。
瞧着她敏捷消失的背影，聂御霆忍不住抿起唇。
这个小丫头，总是能让他从头愉悦到脚，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畅快。
笑着摇了摇头，他从胸前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
钱夹内侧的照片格里，赫然放着那张阮黎抱嗯嗯的照片。
这是他专门让人去做的复刻版，并且去掉了傅少顷的那排备注。
合上钱夹，他重新将它放进了左胸内侧的衬衫口袋里。
这是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钱夹放在这里，就像是把他最珍视的两个人，放在了他的心尖上。
刚收拾好，电话响了。
财政部长庄铖光的声音响了起来。
“阁下，请您到码头来一趟！莫纳公国运过来几个集装箱，但是里面的东西……咳，国库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收，您亲自来看看吧！”
聂御霆看了眼表，离下午一点还早，码头就在附近，很快就能来回。
“行，我马上到！”
……
这边，叶楠躲进茶水间，悄悄拨通了电话。
“舅舅，你马上带着东西来一趟裕京街……”
“对，是总统先生要求的……”
“另外，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你再好好想想。万一来了有人问起你，千万别说漏了嘴！”
叶楠压低了声音，又再仔细叮嘱一遍。
挂了电话，她在心里默了默，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然后一回身，只见阮黎抱着手斜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叶楠大惊失色，以为自己漏了馅，整张脸都惨白！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阮黎笑了笑，反手关上茶水间的门，悠悠朝她走过去。
“刚来。放心，没听到你的电话。”
叶楠松口气，但下一秒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什么叫没听到她的电话？
这句话比说听到了，还要让她心惊胆颤！
“怎么，你故意带着手机想录我们的对话吧？”她硬撑着反问。
“没必要。”
阮黎把手机拿出来，摆在桌上。接着转身从消毒柜里取了两个杯子，接上两杯热水后放在了桌上。
“叶秘书，坐。”
她微微抬了抬手。
叶楠眨了眨眼，她明白了，阮黎是来求和的。
想也是啊，阮黎怎么拿得出勋章呢？与其下午一点在总统先生面前被当众揭穿，倒不如来求她高抬贵手……
想到这里，叶楠立刻得意起来。
扶了扶黑框眼镜后，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热水煞有介事地抿了一口。
“说吧，阮黎，我现在正好不忙，勉强……听听看。”
阮黎当然看出她的得意，她默了默，也跟着坐下。
“叶秘书，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吗？”
阮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虽然一次又一次看穿了叶楠的伎俩，但她始终不确定的，是这里面的原因。
她自认，自己没有得罪过叶楠。
而在最初认识时，叶楠也对她并没有这么大的敌意。
现在这样针锋相对，到底为什么？
“什么叫针对你？”叶楠嗤笑，“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倒怨我针对你了！”
“到底是谁的手脚不干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同事聚会那晚，所有人都是五点半出发，你却让我和小米五点离开。之后我回办公室，又正好撞见你打开了勋章收纳盒……叶秘书，你故意提前支开我，又趁机进办公室，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