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初夏苦笑，“不怕掌柜笑话，若不是前段时间发生了意外，我也不会在资金不稳的情况下，这么迫切尝试新种类。”
发生意外之后她考虑过，纸质扇面虽然大众受欢迎，但也有人会嫌弃纸质的用不住。再者，有很多大家闺秀也喜欢圆形的绢扇。
无疑，绢扇是一个新的市场。
“夏姑娘想先拿些扇形的还是圆形的呢？”
“都要些。”
贝初夏的想法是扇形绢面还用竹类扇骨搭配竹类，做成折扇样式。圆形绢面的，她打算做适合女子使用的绢扇，这种做起来应该更省事。
画好绢面，外圈直接用细铁丝固定彩条镶边，再单独雕刻配套的竹柄便是。这对于慕长生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一个新计划从脑海里跃跃而出。
画绢扇不能再用普通的颜料，需要防水不褪色。她顺道一并买了高级颜料，捎带去杂货店又买了杂七杂八，一起拿着回了竹苑。
还没走到秦府大门口，门口看门的俩名小厮远远看见了她，都热情迎了上去：“夏姑娘快些，就等你了。”
两人笑着点头哈腰，伸手就要帮忙去拎她手里的东西。
贝初夏不动声色把一堆东西从左手换到右手，淡淡问道：“谁在等我？”
两人拎了个空，手在半空僵住，尴尬地看看贝初夏，但是贝初夏却一点也不尴尬。
自从上回看见他们在虹姐的教唆下打了陈耀才，心里对这两个人一丝好感都无。
狗仗人势，不过如此。
不过两人既然有狗仗人势的本领，自然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贝初夏不待见他俩，他俩心知肚明，可这却并不妨碍他们继续讨好她。
其中一人笑道：“是秦夫人在等夏姑娘。”
“啊对，秦夫人的丫鬟香草特意嘱咐，让我俩看紧了门，等夏姑娘回来就赶紧请去凤鸣榭。”另一人也不甘落后。
所以这就是两人对她恭敬的理由？
香草是秦夫人身边的红人，她说一个请字，连带着贝初夏在两人眼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奴才就是奴才，果然势利。
贝初夏抬脚迈进门槛：“她可曾说过，让我去凤鸣榭做什么？”
“没说，不过看香草姑娘气色很好，唇齿含笑眉莹眼润，鲜嫩的就像绽放的芍药花，我估计一定是好事。”
贝初夏微微蹙眉，“何以见得？”
“你想啊，若是夫人不高兴了，香草还能笑得出来么？”
“你的意思是夫人很高兴？”
“嘿嘿，这是我俩猜的，不过按照我哥俩的眼光，八九不离十。”
“……”
两人有看人脸色的本领也不是一天两天，还是很有自信的。秦夫人找贝初夏，一定有好事。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放下东西就过去。”
贝初夏快走两步，甩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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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条讨厌的尾巴。不想再听下去，聒噪。
至于是什么事，她心里头已经大概猜到。
没想到凌天心这么快就会动手，看来心急火燎已经按捺不住。
凤鸣榭。
贝初夏被香草领着一路往前，正厅屋门口外头站满了人，是府里和各房的粗使下人。
每个人都毕恭毕敬，规规矩矩的。
“香草姐姐，这是？”
香草嫣然一笑，轻轻扯扯她的袖子，低低说道：“夫人这回是真得生气了，把府里所有人都喊过来，要给她们立规矩呢。”
秦夫人生气了？
贝初夏忽然想起刚才门口两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夫人很高兴”的情景，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呵呵，其实这两人眼光确实不赖，秦夫人做出生气的样子，怕是故意给后院的人瞧的。
她瞥了一眼香草，若是秦夫人真生了气，她能像两人说得一样，笑得和芍药花似得？
厅内中央，两把海南黄花梨的镂空雕花木椅并排放置，分别坐着秦夫人和木景焱。
木景焱怎么也在？
贝初夏惊讶。
一身冷意的他五官立体镌深，深眸晦暗，薄唇紧抿，慵懒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不悦。
两条大长腿随意伸屈，腿长一米九！霸气侧漏。
秦夫人坐在主位上，一双精炯美眸淡淡瞥了贝初夏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坐吧。”
“谢过秦夫人。”
无需她行见面礼，秦夫人就直接赐了座。
这压根不是下人的待遇啊！屋内坐着的几人各自心思。
但是站在主子身后的丫鬟们心里就不平衡了，凭什么同样都是伺候人的，待遇就天壤之别？
贝初夏懒得理会那些嫉妒的目光，抬脚往前走。
秦夫人这一侧下首分别坐着二、三、四、五姨太和秦淮仅剩的两房妾室，陈姨娘和路姨娘。
木景焱这一侧，除了秦若兰紧挨着他坐，其余位置全是空的。
按照贝初夏的身份，坐到秦府姨太太那一侧也不合适，所以她抬脚便往秦若兰旁边的空位上走去。
可还没等坐，秦若兰已经气呼呼叫嚷起来：“你这个爱勾引人的贱货算老几？凭什么要挨着我坐？给我滚远些！”
贝初夏秀眉一蹙，还没等说话，忽然，屋里传来“砰、啪”的声音！
两声巨响过后，秦若兰捂着屁股瘫坐在地：“唉吆，我的屁股痛死了！一定裂成好几半了，呜呜呜……”
她坐着的那张木椅，从当中烂成了两截，可怜兮兮趴在地上。
贝初夏瞥了一眼无辜躺枪的椅子，心里一声叹息，继续往前走。
秦若兰急了，凭什么她被摔了，贝初夏还能和没事人一样？
气急败坏的秦若兰伸出脚去，想踢贝初夏一脚解恨，可没想到尴尬来了，伸出去的脚就算绷直了，也连贝初夏的裙边都没碰到。
腿不够长，悲了个催的。
“嘻嘻……”有人在捂嘴偷笑，窃窃私语。
秦若兰红着脸连忙把脚缩回来。
自己一着急忘了这茬，她从生下来就腿短，身材比例上下五五分，幸亏从小不缺营养所以个头不矮，平常穿裙子也看不出腿短来。
贝初夏都快笑抽了，还得强忍着。
这个时候要是再假装看不见也不太合适，她想了想侧身多走一步，虚扶一把：
“虽然秦小姐不大会说人话，可我这人心大也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不过呢还是好心多说一句：地上凉，还是快站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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