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厂有一件火烧眉毛的大事情，需要召见文剑。
马文韬通知在家休养的文剑：“侯厂长要见你。”
事情得从去年冬天说起。
塑料厂的客户中，有部分企业，在尝试电脑无纸化管理模式。
泾河市塑料厂，到现在，连一台电脑都还没有。
跟不上客户的需求。
塑料厂急需组建一个微机房，配备几台电脑。尝试网上办公。
留住了客户，才能留住订单。
另外，职校那边，也提出了要求。
他们愿意出师资，并投资一半的费用，希望塑料厂能建一间电脑室。
配合实习生实操演练和视频教学，理论联系实际，提高动手能力。
马文韬认识到，每个厂，都有自己的核心商业机密。不能让外人来管理这些机密。
必须培养自己的电脑人才。
马文韬将这个疑虑和建议，向侯鹤峰做了汇报。
侯鹤峰赞同。
这个事情，在年初的时候，通过了立项。
三月初下的单。一次性全款，购买一百台电脑。
同时，培训机房管理人员和电脑打字员。
当时，程雯雯是办公室文员，使用打字机打字。
程雯雯高中毕业，没有接触过电脑。
文剑是维修组组长。
大学学历，科班出身，人也年轻，只有二十七岁。
但是，文剑在大学里，也没有接触过电脑。
厂里的其他职工，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年纪大了，就是文化基础不够。
于是，厂里决定，派程雯雯和文剑去省里，参加电脑培训班。
两个人的年纪都很轻，接受能力强。学习压力并不大。
正是在那一段时间，文剑对程雯雯展开了疯狂追求。
程雯雯没有答应。
培训结束后，两人回到厂里。着手机房准备工作。
四月十三号一大早，程雯雯失踪了。文剑受到牵连。
机房建设，被迫中断。
直到五月中旬，文剑才被看守所给放了。
厂长办公室里。
侯鹤峰对文剑说：“网络办公，这是个趋势。你也知道的，是吧。”
文剑点点头。
办公室主任马文韬，也在座。
自从听到了聂胜利关于厂子合并的消息以后，马文韬很受鼓舞。
眼界大为开阔。
认为，这个事，必须尽快落到实处。
厂里重新委任文剑，加班加点，落实机房建设。
做好电脑调试、运行等管理工作。
邱玥因程雯雯的案子，在教科所、塑料厂、派出所之间，来来回回地跑。
同时，教科所也在积极探索电脑办公的尝试。
计划年底以前，要开通与省教科院对接的教研数据共享。实现无纸化网上办公。
教科所没有懂电脑的专家。
这个任务，交给了最年轻的邱玥。
邱玥知道塑料厂的文剑，参加过电脑培训。塑料厂，正在进行电脑试运营。
于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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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玥成了文剑的徒弟。
隔三差五，来塑料厂学电脑。
邱玥缺席了上半年教科所面向全市的教研大检查，大评估活动。
这个空缺，好在有跟屁虫聂玉如顶上。
聂玉如天天下基层，进学校。全市二十几个县市区，都要点个卯。
每次一去就是好几天，回不来城里。
好不容易，摸着黑回一趟城。第二天一早，爬起床，又要出发。
根本没时间和邱玥碰头。
没有了邱玥这颗教研界的定海神针，搞得跟屁虫聂玉如，天天郁闷死了。
但又不得不去。
其实，聂玉如也是非常希望学电脑的。可惜，没机会。
文剑对邱玥印象极好。
现在因为电脑的事，得以多次和邱玥打交道。一方面讨论案情，一方面讨论电脑。
文剑被邱玥高冷、知性的气质所吸引。
他很快对这位程雯雯的高中同学兼闺蜜，有了新的认识。
但是，碍于程雯雯的事情，文剑将这份好感，藏在心底。
不让任何人窥破。
有一次，邱玥问文剑：“马主任和柴组长，关系怎么样？”
“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是怎么样？”
文剑惊愕地抬头，看着邱玥。
“他们俩，为什么要分在同一组值夜班？难道，就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吗？”
文剑顿了顿，仔细想了想。
“没有！没听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闲言碎语。”
文剑很少背后议论同事。在邱玥面前，就不同了。
文剑主动评价马文韬：“马主任是正派人。”
听到这个评价，邱玥心里很震惊。
马文韬处心积虑，设计陷害你。你却在这里说，他是正派人！
什么眼神啊！
没想到，马文韬这么狡猾的人，在职工眼里，口碑还不错。
马文韬做人圆滑，藏得深。会笼络人心，也难怪。
邱玥问：“柴美丽呢？”
“她嘛！话唠。喜欢讲些出格的荤段子，笑话。”
“哪些人需要值夜班？”
“中层以上的管理。”
邱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注塑部，生产部，材料部，喷涂部，质检部，销售部，行政部……
邱玥惊呼：“人不少啊！”
文剑笑道：“所有女的值夜班，都给搭配一个男的。”
“为什么这么安排？”
邱玥寻思，是为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文剑脸一红：“不是了。”
其实，是因为，晚上值班，女的胆子小。
有些地方，没有路灯。下班时，要打着手电筒回家。
邱玥明白了：“哦！安排个男的，壮胆。”
文剑就笑。
这一天下午，邱玥计划，去一趟二码头小学。
找一下马文韬的老婆，王静。
上一次，刘宏伟将王静叫到所里问话，邱玥没在场。
虽然，事后，刘宏伟向她进行了转述。
但是，邱玥没机会看到，王静的表情和心理活动轨迹。
有点遗憾。
案发当晚，马文韬老婆不在家。邱玥想核实一下。
如果马文韬有作案嫌疑，他一定整夜没回家。
第二天，马文韬是怎样黑着熬夜的眼圈，和老婆解释这件事的呢？
这一点，很重要。必须要问一问。
等邱玥到了二码头小学。
不巧。王静出短差了。
被派往罗阳镇小学，当评委去了。
区里的小学语文教学比武观摩课，放在那里举行。
邱玥问教务处：“王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呢？”
“估计要到下午，有专车接送。”
“大概下午几点？”
“下午正常下班时间吧。五点半左右，差不多，就到家了。”
看看时间还早。
邱玥打算，折回塑料厂厂部，找一下马文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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