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换好衣服出来了。”
刘秘书被他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随即看向厕所方向，冷不丁对上一双惊疑不定的眸子。
“司铭…你醒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
柳斯懿目光落在司铭身上，眸色变得亮起来。
柳斯懿穿着刘秘书带给他换的那一套便装，白色t恤本该是适合他的颜色，此刻反倒是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看起来状态极其不好。
刘秘书担忧地走上前去，嘴上回答着柳斯懿的问题，语气轻柔得不像话，他心疼自家总裁这样的状态。
“没说什么，我只是问了下司总的状况。”
刘秘书伸手想去扶柳斯懿，却被柳斯懿抬手躲开，柳斯懿无奈开口，“我没什么事，用不着你扶来扶去的。”
柳斯懿一颗心都在床上躺着的司铭身上，也顾不了多少，就往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天知道他有多开心看见司铭平安无事。
他咧嘴笑得灿烂，眉眼弯弯，桃花眼内蕴含的情意几乎要让人沉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行…我得去叫医生来给你做检查。”柳斯懿说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起身就要朝外走去。
衣角却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扯住。
力道几乎感受不到。
但柳斯懿却依然清晰地察觉到了。
他停下了动作，随后凝眸看向床上的司铭。
司铭弯着唇，唇瓣干涸的血迹依然那样显眼。
“不要去找医生。”
他的嗓音沙哑，听着平淡至极，却带着浓浓撒娇意味。
柳斯懿心软得一塌糊涂，没有任何犹豫地坐回了位置。
“那你身体真的没什么事了吗?”
柳斯懿担心面前的爱人，又问了一遍。
毕竟昨天晚上那样惊险的场面，他只是想起来就觉得心惊胆战。
更何况是伤得这样重的司铭。
柳斯懿拧眉，迟疑着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轻轻握住那只苍白的手，安抚意味地揉着对方。
司铭显然被安抚得很受用，下弯的唇角微微抿起，随即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来。
“我很好，斯懿，别担心。”
两人之间的氛围和谐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一旁站着的刘秘书将到嘴边的劝阻咽了回去。
他心中了然，顿时没了打扰他们的理由。
他脚步极轻地转身离开，将病房门关好。
等柳总他们两人再独处一会儿吧。
即使这一切都是司铭授意，但司铭本人确实伤得不轻。
这样的苦肉计，实在是让柳总无法抗拒。
既然司铭说不会伤害柳总，他应该可以相信。
毕竟司铭曾经帮了柳氏集团渡过了那样艰难的时期，他说的话还是有公信力的。
—
柳斯懿坐在病床旁，看着司铭的脸色已经有了血色，这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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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司铭却没心没肺地笑着，“斯懿你在说什么呢?”
司铭满脸温柔，像是在看许久不见的爱人般，一双眼就那样含情脉脉地盯紧了柳斯懿。
柳斯懿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偏了偏头道，“你不知道昨天你浑身是血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有多慌张……”
“我真的怕……你有什么事。”
柳斯懿声音微颤，却又固执地不去看床上的男人，眉毛都拧了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想起当初司铭眼眸微垂许下的承诺，心中依旧惊惧不定，“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有想过我吗?”
他握着司铭的手微微用力，抬眸对上司铭的双眼。
那双总让他心动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无奈和宠溺。
柳斯懿看着司铭唇瓣微张。
司铭说：“斯懿，我想保护你。”
“一辈子。”
“无论什么情况下，你的安全是第一。”
司铭另一只手还插着管子，透明的液体正缓缓滴落，顺着管子流入他的身体。
但他却缓缓抬起那只手，将柳斯懿的手攥在手心。
肌肤相触，温热的体温无声地在诉说着什么。
柳斯懿被他的动作一惊，只觉得思绪突然凝结。
心口莫名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犹如细小的针扎下来，无法压抑的痛楚将他淹没。
柳斯懿看着司铭，最近发生的一切纷纷在他眼前出现，一幕幕司铭坚定选择他的画面，都像是爱情甜蜜的引诱。
他无法抗拒，无法忽视，更无法不心动。
他心跳加速的声音落在自己的耳畔，他无比清楚自己内心的选择。
这个人，他爱他。
不是这个人就不行。
不是司铭就不行。
他笑得无奈，眼眸微垂，小心翼翼地将司铭那只插着管子的手拿起，轻柔地放回另一边。
透明的管子被微微扯动着，液体依然流动。
“好了，我知道了。”
柳斯懿微咳一声，掩饰眼底的激动情绪，欣喜却依然从他上扬的嘴角流露出来。
“这次幸好你没事。”
“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司铭眨巴着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开口，“斯懿，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错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司铭眯眼笑着，说出的话语却沉重万分，“如果我…在你面前，你也不要伤心。”
那个沉重的字眼，司铭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柳斯懿脸上已经带着明显的恼怒，他无法再说出口，那样的话，注定会伤害他的斯懿。
可他，只是想提前让他的斯懿意识到这一点。
他无法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哪怕他在这个世界多厉害，可他终究是书中的人物。
斯懿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一点，他无比清楚。
斯懿为了他留下这一点，他也知道。
这次的车祸，他虽然早早就知道，却依旧清晰意识到了斯懿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实。
因为他见到了斯懿曾经跟他说的那位“监督者”。
在梦中。
又或许……那并不是梦。
在监督者看来，或许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可笑。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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