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
“小天云?伯父亲一个——”赵靖澜将小孩儿从身上扒拉下来,笑道。
天云扬起脸让他亲了一口,小朋友的脸肉鼓鼓的,又嫩又滑。
“伯父、你怎么不陪我玩!”
小孩儿活泼好动,小手拽着他的袖子,想拉着他出去堆雪人。
宁轩带着赵舒珩和夏侯檀一前一后进来,三人行礼,宁轩凑近赵靖澜耳边说了几句。
赵靖澜目不斜视,先“哄”小孩儿:“让宁叔叔带你出去玩?”
“我不要——我要伯父!我还要萧萧!”
赵靖澜两只手捏着团子的脸,往外一扯:“听话。”
小天云顿时泪如雨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轩:……
“不哭不哭啊、萧萧是谁啊?我带你去找他。”宁轩蹲下来、将天云抱过来揉了揉小胖脸,一边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萧朗星。
天云吸了吸鼻子,挂着眼泪奶声奶气道:“萧萧就是萧萧,我最喜欢萧萧了——我要玩雪人!我要玩雪人!”
宁轩心道,这小孩儿是一点都不按说好的来,只想着玩……
“呜呜呜雪人!”
小孩儿吵闹不休,宁轩哄了两句就没了耐心,只能抱着小团子去找陆霖了。
暖阁中,天云一被抱走,就只剩下兄弟二人和夏侯檀。
两兄弟对面而坐,赵靖澜吩咐人上茶,喝了两口之后让随从将一沓奏折递给赵舒珩,慢悠悠开口:“你脑袋被驴踢了,把舒王府搅得天翻地覆的?”
赵舒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他哥骂得如此直白,他低下头、接过奏折,里面全是在弹劾自己虐待家眷。
昨日才发生的事,今天一早就有这样多的奏折,萧家的势力当真如此之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赵舒珩头垂得更低,想不明白。
“你罚了萧朗星什么?”
赵舒珩支支吾吾答道:“只是说要废了他后穴……”
“依我看,你也用不着后穴,不如把你也废了。”
“哥,你不是也下过令!”赵舒珩急道。
“今时不同往日,若非如此,我何必嘱咐你。”
赵舒珩更加疑惑了,此时他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赵靖澜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不解道:“你要处置一个侧君,关起门来怎么打都行,为何要闹到人尽皆知?”
“你身为主君没有决断,下面的人稍微辩驳两句便轻易相信,为何不细细拷问?为何不一查到底?你连自己责问萧朗星的目的都没有搞清楚,就贸贸然强行责罚,若是他死在当场,你要如何向萧家交代?若是他真被你毫无颜面地打了,落在下人眼中,你一个刻薄寡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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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还有谁会真心敬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舒珩被一连几个问题问懵了。
他确实摇摆不定,一开始就没想好要怎么处置萧朗星,又在责问萧朗星的过程中被羡秋春情等人牵着走了,以至于最后怒意滔天,差点害了萧朗星的性命。
但他仍不服气,纵然在这个过程中有失圆滑,也许还过分了些,却也不至于劳动他哥这样骂他。
“我看你是不挨打不知道轻重缓急。”赵靖澜骂道。
赵舒珩辩驳道:“我处置一个侧君而已,这些外臣居然管到我家里来了!”
“哐当、”
赵靖澜受不了弟弟的蠢气,将茶盏往地上一摔,冷笑道:“怎么,你以为赵家的江山不用守吗?你真当朝野上下,除了我就没有人要动你了不成?”
“我看你是从头到尾都没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来人,扒了他的衣服,吊起来拿鞭子抽。”
“是。”两个侍卫领命进来。
赵舒珩大惊失色,一瞬间便爬上前认错:“哥、哥,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是知道错,就不会说出‘外臣’这样的话。可见你仍旧懵然无知,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赵靖澜怒道,“堵了他的嘴,动手!”
侍卫们下手十分利落,先用处刑用的口枷锁上赵舒珩,接着将他吊在刑架上,最后才脱了他的衣服。
暖阁前头的空地上本就没什么人,赵舒珩挣扎乱动,几个下人很快留意到此处,又赶紧走开了。
赵舒珩口中呜呜直叫,侍卫们不管不顾,将他的外袍、中衣、里衣多脱了个干净,赵舒珩赤条条被挂在一字刑架上,双手向上吊起,脚不着地,十分难受。
寒风呼呼吹来,他却感觉不到寒冷,只觉面红耳赤。
侍卫从早已备好的盐水桶中抽出马鞭,道了声“得罪”便开始用刑。
只听鞭声如怒,砸在皮肉上发出响亮的声响。
赵舒珩细皮嫩肉,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
夏侯檀早知道赵靖澜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此时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什么,耳边传来皮肉鞭打之声,只能低下头闭上眼。
过去十年,他和赵舒珩的境遇截然不同,赵舒珩身在富贵温柔乡里,他因为家道中落、手指残废,只能在京城学馆里当了教书先生,每日早出晚归、勉强治伤糊口,后来手上的伤好一些了,又到了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做西席,辗转多年,才登科入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比赵舒珩坎坷太多,他知道赵靖澜不会把赵舒珩怎么样,这样的鞭打在他眼中,倒是明白了几分兄弟情谊。
赵靖澜面无表情地喝完了一盏茶,夏侯檀主动上前,将茶碗续上。
“二哥在人前打他一顿,是为了让天下的年轻仕子安心吗?”
赵靖澜扭头看他,似乎没料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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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主动搭话,问道:“何以见得?”
“听闻前几日边关战报传来,朝野震动,前段时间随国公在南苑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置了府上的侍妾,如今又出了殿下这桩事,积少成多,招致年轻仕子对赵氏宗族的严刑不满,所以才将矛头对准了殿下。”他翻看了弹劾的奏折,大多都是在指责赵氏刑罚严苛,若是对私奴之类的人也就罢了,偏偏都是有名有份的妾室。
赵舒珩只是一个宣泄的靶子。
如今,朝中势力大多是以左相为首的守旧派和以右相为首的革新派,这几年选拔的人才多投入右相阵营,夏侯檀因在礼部任职,对这些青年才俊的去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而年轻仕子中,萧家又极具威望。
边关的事一旦传开,必然民怨沸腾,若是仕子们此时也站出来指责赵氏宗族,朝局不稳,民心动荡。
夏侯檀猜测,赵靖澜所指的“今时不同往日”,大约是这个意思。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靖澜看了他一眼,没有评价。
夏侯檀道:“既然弹劾的奏折实际上指向赵氏宗族,就算罚了殿下,恐怕也不足以平息众怒。”
“你想说什么?”
“檀儿的愚见,年轻仕子们既然多有抱负,不如在太学里设下论坛,再辩一次究竟应“以法治国”还是“以仁治国”,届时天下仕子的目光都聚于此处,既可解舆论之危,也能让天下万民知道陛下宽宥、赵氏有德。”夏侯檀提议道。
赵靖澜想了想,这才接过他斟的茶,笑道:“倒是胆大心细。”
“二哥若是不嫌弃,此事可以交给檀儿去办,檀儿绝不会让您失望。”夏侯檀心跳得飞快,这不是他第一次‘挑事儿’,上一次在照水城,虽埋下隐患也确实让自己平步青云,这次的事一旦办成了,想必赵靖澜再不会看不上他的政治能力。
治国之道的论辩由来已久,学子们最爱清谈,夏侯檀心想,无论输赢,转移注意力的目标已经达成,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我怕你像他一样,不懂得分寸尺度。”
夏侯檀自然知道这个他说得是谁,低头道:“昨日是我没有劝住珩哥,请二哥责罚。”
“罚你做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赵靖澜望向窗外的蠢弟弟,片刻才道,“你要是能把道理给他讲清楚,这个差事不仅能交给你,本王还要多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檀儿一定会好好规劝殿下。”夏侯檀放下心来,知道他是应下了辩论的事,心中大喜。
他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决定开口:“檀儿还有一事,想请二哥帮忙。”
“什么?”
“殿下有意将王府交给我打理,檀儿却有些难处。论家世,我不如萧朗星,论美貌,我也比不过白惇,我若是贸然接手,只怕奴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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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可否请二哥行个方便,替檀儿做主。”
赵舒珩在王府本就没什么威信,将自己强行扶上位说不定闹出什么事端来,若是赵靖澜能说句话,想必下人们一时之间不敢乱来,也可让自己有时间料理好王府。
赵靖澜却没有答应,反问道:“还没过门就在计较这些,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夏侯檀知道赵靖澜此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动自己,当即表明衷心:“二哥放心,檀儿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照看好珩哥和舒王府而已。二哥出面册封我为侧君,檀儿一直十分感激。”
赵靖澜微微一笑,夏侯檀是个聪明人,又别无依仗,确实是个可用之人。
他点点头,应下了此事,随即站起来道:“我们出去看看他。”
赵舒珩吊在刑架下,后背到臀部都是鞭痕,整个人垂着脑袋,毫无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了多少了?”
“回王爷,五十四。”
“放他下来。”赵靖澜松口,两个侍卫连忙将赵舒珩放下来,取出口枷、披上斗篷,又端了水喂给他喝。
“知道错了吗?”
赵舒珩闭口不答,这次的鞭打虽然没有廷杖重,但羞辱意味十足,后背像连云火烧一般疼痛,他神色倔强、下定决心绝不认错。
赵靖澜笑道:“无妨,你就在我这里住下,明日再打五十,打多了总能想明白。”
“二哥……”赵舒珩嘴唇发颤,难以置信道。
“将沫云阁收拾出来,请舒王和夏侯大人去休息。”
赵舒珩没想到他是认真的,张了张嘴,心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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