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星摇头道:“赵舒珩要是知道我和白惇有染,绝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话虽如此,萧朗星心里却笼罩了一层阴影,他心中认同春情所言,以他对赵舒珩的了解,这些钱多半是用在暗中收买人心,赵舒珩无意于朝政,因此最大的可能便是用在内宅。
换言之,赵舒珩表面上将王府交给自己,实际上可能留了一手,只把自己当作打理王府的棋子,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有了什么错处,想处置自己便轻而易举。
他闭了闭眼,幸好。
他见春情唇色发白,安抚道:“无需自己吓自己,以后谨慎些就是了。”
“是。”春情点头,这才放松了些许。幸亏萧朗星在后宅当家向来谨慎,否则要是像那个羡秋一样,一点得意都藏不住,那便万劫不复了。
主仆二人想到一处,萧朗星突然吩咐道:“那个叫羡秋的奴才,将他调到我身边来吧。”
“那不是引狼入室吗?”徐风谣惊讶道。
萧朗星微微一笑:“所以你以后得小心了,万一被他瞧见什么,可保不住你的屁股。”
几人正说着话,赵舒珩从外面回来了,这个时辰竟然出现在丹朱阁内,实在令人意外。
萧朗星起身迎接,赵舒珩郁闷地进门来,发现了左侧耳房中的徐风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妾奴见过王爷。”
“他怎么在这里?”赵舒珩奇道。
萧朗星将他往右侧卧房内引,一边道:“犯了点错被我罚了,刚醒来不久,等会儿便送他回去。”
赵舒珩现在对王府里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心心念念只有夏侯檀一人。
两人在房中落座,萧朗星见他神色,猜测道:“夏侯大人不愿意?”
赵舒珩闭口不答,反而道:“他这样的境况,如果抵死不认,最后必然是死罪。”
“王爷必然是舍不得。”
赵舒珩何止是舍不得,刑部并不是什么清水衙门,想让一个文人认罪,多的是办法。
“你说要如何劝他。”赵舒珩竟然不耻下问道。
“主子不是好奇,我和夏侯大人是如何相识的吗?”
赵舒珩挑眉。
“十年前,夏侯大人一身红衣,在王府后院,盛气凌人地说自己是来抢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舒珩瞬间变了脸色。
十年前的八月初十,吉星高照,良辰吉日。
舒王开府不久,整座宅邸都是新漆粉刷、金碧辉煌,到处张灯结彩,舒王赵舒珩与萧家的三少爷萧朗星喜结连理,乃是一件轰动全城的喜事。
萧朗星被接到舒王府后便在后院歇息,赵舒珩在前院应酬,因为萧贵妃的缘故,尽管只是纳侧,这场婚礼却办得比娶亲王妃更加隆重。
时近亥时,王府各处却还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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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人要先回去,赵舒珩走不开便让萧朗星去送,回西院的路上萧朗星听到隔壁传来惨叫声,他一时好奇,便与下人春情一同去查看。
几个仆役围住一个书生,正在一根、一根地掰断那人的手指。
萧朗星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连忙呵止:“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地上的人面色苍白,满头细汗,眼中的坚毅却震颤人心。
“郎君,这人是个泼皮无赖,趁着酒席混进来的,让小的们教训一顿就算了。”为首一人答道。
那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从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喊声:“我、我要见舒、舒王……”
话音未落,那人便晕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朗星怒道:“你们放肆!竟然敢在王府用私刑,还不放开他。”
那几人原是宫中的人,跟着舒王到了王府做管事,却如此不识礼数,萧朗星当下心中惊讶却并未表露,只是喝退了那几人,又将那红衣公子救起。
“少爷,这人面容俊雅,就这身衣料子,绝不会是什么泼皮无赖。”春情感慨道。
萧朗星如何不知,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求见舒王,他抱起那人,此人身材偏瘦,身上都是被拳打脚踢的伤痕,最可怕的是,手指软绵绵的,不知道断了几根。
若此人是个书生,岂非从此再也无法习文写字。
萧朗星心生怜悯、摇了摇头,他不熟悉王府,更不知道那几个下人与这人有什么仇怨,按理说他初来乍到,该将此人交给赵舒珩处置,但眼下此人伤势严重,若等到赵舒珩闲下来再处置,恐怕耽误了一条性命。
“备马,我送他去附近的医馆。”
春情劝道:“少爷,王府里也有大夫,不如把他送过去。”
“不行,我又不能总顾着他,不知道那几个下人容不容得下他。”
萧朗星将那人抱起来,春情拉住他,急道:“少爷!洞房花烛夜你这样出去,若是被发现了,岂非刚来就被捏了错处!”
“人命关天。”萧朗星没有听劝,将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馆妥善安置后才匆忙赶回王府,索性王府中无人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件事萧朗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一直到今天。
“后来,我去探望那位公子,他说他叫夏侯檀。”
赵舒珩听到头几个字,便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夏侯檀当年胆气过人,竟然说自己来“抢亲”的……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见自己的……
他的心疼得滴血,萧朗星说到那人被生生掰断了几根手指时,赵舒珩瞬间眼眶湿润、再也坐不住了,他猛然站起来,颤抖着声音问。
“为什么、为什么才告诉我?”
萧朗星道:“夏侯大人说,天意弄人,木已成舟,他不想活在过去。他嘱托臣照顾好王爷,臣倾佩他的为人,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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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不敢唐突王爷半分。”
赵舒珩被冲击得体无完肤,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夏侯檀,却没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夏侯檀曾经为了他们爱情做了这许多……
本以为放开他是成全他,没想到背叛了爱情的,只有自己这个懦夫。
当年夏侯家被太子案牵连,家道中落,夏侯檀在失去亲人之后,还执着地来寻自己,结果自己让他不仅失去爱人,还失去了双手。
当年的夏侯檀,是经历了怎样的心碎无助和痛苦……
赵舒珩不敢想,那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亏欠夏侯檀的,又怎么偿还得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痛楚浸润到四肢百骸,赵舒珩只觉得自己身处在无间炼狱,眼前全是即便将自己千刀万剐也弥补不到的过失。
“夏侯大人如此性情,恐怕不是轻易劝得动的。”萧朗星将当年的事合盘托出,似乎只是想告诉赵舒珩以夏侯檀的脾气,绝不可能轻易妥协。
萧朗星的声音越来越远,赵舒珩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抛下一句“我要去见他。”随即扬长而去。
萧朗星看着赵舒珩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春情担忧道:“主子这样横冲直撞,会不会闯出什么祸来?”
“放心吧,只要他不是去强闯靖王府,闹不出什么来的。”萧朗星露出笑意,他眼中眸光闪耀,心里对赵舒珩的无能笃定了几分。
“郎君将此事瞒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告诉王爷?”春情不解道。
萧朗星站起来,将茶盅里面的水浇在一株火红的月季花上,轻声道:这些年他远离朝政就是为了避开靖王,若是没有这个契机,如何能让他鼓起勇气面对靖王。”
春情更加疑惑:“那主子不是会有危险吗?”
萧朗星突然温柔地抚摸着月季花的花瓣:“这不正是我们期待的吗?只是可惜了夏侯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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