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爸妈出车祸了…呜……你能不能回来一趟啊?”江好说着就哭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我当即就买票回去了,但在路上的时候,江好就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抢救无效,人已经没了。
我说不上什么感觉,一切都太突然了,人没了?太突然了吧,但我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徒然生出了一股轻松,回到这座小城里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太阳仍旧刺的人睁不开眼。我到了医院,父母的遗体就摆在太平间,江好枯坐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在无声的哭泣。
他见我来,抬起头给我打招呼,两只眼睛红肿的要命,显得他的脸色更加的惨白,可怜。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一个悲痛的环境里,我看着他这种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居然生出来了一种难言的扭曲的快感。
他踉跄起身,沙哑着叫了一声“哥。”
我应了,让他回家,这里的事情我足以解决,他不愿意想和我一起。不愿意我也懒得搭理他,我联系了火葬场,我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再加上我们家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我不打算在这座城市多待的缘故,就定了第二天早上火化。
回到家后,我那少的可怜的同情心和伤感也全都消散了。原本属于我的那间房子,已经堆满了杂物,整个家里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我曾经待过的痕迹。
江好有些局促地拽了拽我的衣袖说:“哥,你睡我房间吧,我去睡主卧。”
我挣开他的手,掏出手机定了酒店,他也只是瘪着嘴,眼里含泪地看着我没说一句话。我也不想和他掰扯那些有的没的,就和他在一起联系了父母在世时的朋友同事,告诉他们明早九点开追悼会。
做完这些已经很晚了,我也已经有些疲惫,得回酒店睡觉了。在开门的时候江好又拉住了我,他看上去小心翼翼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可以陪陪我吗?”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抽回手摇头:“不行。”
因为比起这个家的一切,我更讨厌他。
江好,江好,好,好好好。我讨厌他的一切,他的名字,他的人生,讨厌他可以被爱着,从一出生就可以被爱着。我走在路上,夜风不算凉,我的内心几乎被报复成功的快感侵占着,我就是想看他过得不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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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看他伤心,看他愤怒。
回到酒店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也许是舟车劳顿,又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睡的并不好,梦境几乎要吞噬我,那些痛苦的回忆重现于眼前。
“你怎么不去死?”
“陈厌,你就是个贱种,你怎么还没死?”
“你和你的亲爸一样,白眼狼!坏种!我生了你倒了八辈子霉了!滚!从我家滚出去!”
“陈厌……”
我几乎是惊醒的,梦境的一切都无比逼真,我看着天色渐明,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这个梦让我再睡不着一点了,但更多的东西我也不想去想,我去浴室洗漱,看到镜中人眼底乌青,面容憔悴的样子不由叹气,这段时间拉投资做项目也有段时间没好好睡觉了。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几天。
吃完早餐我就去了火葬场,灵堂也已经布置好了,江好也一直守在哪里,给那些打招呼,和他们寒暄,也许是我这些年都没在家,并没有什么人认识我,也省的去做这些无用的交涉了。
人死如灯灭,遗体送进去再出来时就剩下两个小小的盒子,工作人员把骨灰盒递给我,我又塞给了江好,毕尽死了也是他的好爸妈,就应该被他这个小儿子抱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哭了,啜泣着,声音不大,但是我很烦,打车回家的路上我开着车窗看着外面,这座小城的变化还挺大的,但对于这个地方,我也是讨厌的。
他还在哭,很吵。我在楼道里凶了他,让他闭嘴。回到家里摆了灵台上了香,一切安定下来我就想回去了。
我不喜欢和江好待在一起,尤其是在这个家里的时候,我很烦他,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下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他小的时候扯着嗓子哭喊,我就想起他粘着我,一点点的蚕食着属于我的私人空间,无尽的打骂和极致的差别对待。
而我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陌生人。我比江好大九岁,从他出生时,我就被要求照顾他。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爱的本质也是有条件的,我只觉得我只要听话,只要乖巧就会得到爱,可乖巧换来的只是无尽的要求。就好像我的人生就要和江好做捆绑。
江好长相遗传了我妈和继父的所有优点,从小到大光看着就像乖小孩,而我却长的随了我的生父,是不折不扣的三白眼,我妈从小就说我和那个男人一样,看着就是坏种,贱胚子,白眼狼,所以一切的责任都在我。
江好摔了是我推的,江好哭了是我惹的,就连我对他声音大了点,我妈就会冲过来,抱住江好,质问我为什么对她儿子这么大声。
因为他,我丧失了所有的假期,所有的空闲时间,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是哥哥,你得照顾弟弟;你要帮帮你妈妈;你长大了要教弟弟;你要帮家人分担家庭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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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
我管他,教他认字,陪他玩,哄他睡觉。我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他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扯开嗓子哭一声,就可以获得全家人的关心。他永远都是掌上明珠,而我只是那个多余的人。一直到高中,我才意识到我的人生不用围着他,我才发觉并不是所有的哥哥姐姐都要去照顾弟弟妹妹,我才知道,无论怎么样我都得不到我想要的爱。
那时候我开始讨厌他,讨厌那个家所有的一切,我恨他,恨我,为什么我是哥哥?为什么他是好我就是厌?我讨厌他靠近我,讨厌听到他的喊叫,讨厌看到他。
“哥,我能和你待在一块吗?”江好问我。
我摇头:“我不喜欢我的屋子里多一个人。”
江好又红了眼,他低下头过了片刻抬起头哀求:“就住半个月好吗?我只有你了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简直就像是要碎了一样,我喜欢看他痛苦悲伤的样子,恶趣味油然而生,江好从小就黏我,即使我对他再冷眼相待,他都会贴上来,缠着我。既然这样就待在我身边,承受这些年来属于我积怨已久的发泄吧。我揉了揉眉心,看着他做出一副有些勉强的样子,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在这边又待了两天,我看着他整理完父母的遗物,他把那些存折都交给我了,我没推脱,全权接受了,但也只是放在那里不动。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带着他回了江城。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离开家离开那个环境,就会无比幸运,我从大二开始和舍友一起共事,到现在几乎一路顺风顺水,我的人生在我开始独立之后,几乎完美的像电影里的主角,我不缺钱也不缺追随者,但在物质上的满足后,我会更加的空虚和难受,这几年我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我对自己几乎是全年无休止的工作,只有看着卡里的钱越来越多,表盘里的手表和不动产越来越多我才会产生一点点的安全感。
我在江城的房子是套复式,我让江好住在一楼客房,告诉他大门的密码,没有允许不许上二楼来,我不喜欢我的私人空间被人踏足。
好在江好还算是守规矩,平日里就乖乖地待在家里,偶尔出门转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快一周,我和周铭一起去马场跑马的时候,说起了江好在我哪里的事,周铭和我大学是舍友,他属于家里有钱,我们一个出方案,一个掏钱拉关系,一番操作下来到今天这样几乎也是少有的。
周铭也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我:“我一直以为你说你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就是只是联系少,我他妈现在才知道你还有个亲弟弟,你把你弟弟放在家里真是一点都不管他啊,小孩吃穿用度上学这些你都不了解一点?”
我哑然,我好像真没注意过江好平时都在干嘛。
“你弟弟比你小九岁,按理说他今年高三了,现在也都九月中了,他待在家不上学吗?”
“他说在我这待半个月就回去了。”我捏着缰绳让马再慢了点“上不上学是他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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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开启开启开启哈哈哈哈,感受一下这篇文情感的极致拉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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