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明天才过来么?今天没啥事?”阿良懒懒的躺在椅子上。“嗨!这话说的,咱师兄弟的感情在这摆着呢,我是想你了,才过来看看你。”“噫....”小孩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一脸嫌弃的表情。被阿哲瞪了一眼。转头看向黑狗,已经慢慢摸到院门边的黑狗,呜咽一声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小孩身边。“阿良...你看!~我把你上次说的这玩意带过来了。”小孩一手拎起黑狗,献宝似的冲阿良说道。“哼哼!!”阿哲在一旁边阴阳怪气的冷哼几声。换来小孩的几声干笑。阿良起身接过黑狗,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它了。先留下吧。你要的东西在屋里,自己拿去!”阿良将黑狗放在一边,黑狗乖巧的蹲坐在地。小屁孩欢呼一声,跑去屋里扛着一个盒子出来。“去去去,一边玩去。”阿良不耐烦的朝小屁孩挥了挥手,小孩跨过院门,小心翼翼的放下盒子,将院门关好,嘎嘎的一阵怪笑跑远了。“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阿良将一个油纸袋打开,伸手拎了一个鸭腿出来,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前后送了三批人过去,根据探报来看,全部死了。我这儿人手已经不够用了。”阿哲也撕开一块鸭肉,稍稍迟疑的说一声。“你不会是看上了我找的那些人了吧?“阿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多少匀一些人给我啊。总不能到最后我成个光杆司令了不是?组织也明确的告诉我了,后面不会再送人过来了。还得安排撤退的线路,以及掩盖组织的痕迹。被那人发觉的话..“阿良满嘴嚼着鸭肉,微眯着眼睛。“算我求你了,我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反正大不了和他打上一架,问题是如花如果被顺着脉络找到,又或者是这孩子。”“打住,打住。这事之前我给你说过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去接这个事,怎么会搞成这样?”阿哲将啃完的骨头随手丢在地上,黑狗依然蹲坐在地,只是嘴角的口水不自觉的溢了出来,双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阿哲伸手拿了一块鸭肉塞它嘴里,黑狗摇着尾巴去一边享用了。“谁知道这天下已经乱成这样了啊!还记得和老师游历的时候,他老人家在雁留关说的那句诗吗?”阿哲长叹一声,话锋一转没头没尾的说到。阿良皱着眉头,思索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明日我带你去,不过最近稍稍安稳点,一定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这边的异常。”“就等你这句话呢!把你好酒拿出来我尝尝,每天呆在那边连酒香都闻不到,差点没把我憋死!”“滚!”
“你们看!这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人做的风筝!”小屁孩身边围着一群同龄的孩子,一个个都睁大双眼看着盒子里的风筝,七嘴八舌的起哄道:“哇...小郭子,这风筝好漂亮啊,赶紧放一个让我们看看。”“可不是,你们看那龙头、那龙须,比年画里的还要好看!”“快放一个,放一个。”“对对对,我去求我爹,咱们去城楼上放!”.“这下不得把陵州城的那群碎蛋娃子们给羡慕死啊!”....被称为小郭子的孩子,双手叉着腰,鼻孔仰着天,一脸不屑的说道:“就他们做的那风筝,能跟我们比?怕是要再回炉个十年,不...二十年才行。”“郭嘉官!你快放一个啊。”众小孩都急了。“那怎么行,放这个东西,咱们肯定要选个黄道吉日净手焚香后,我找人算过,明天就是好日子。明早咱们就放!那戴之昌,你今天回去不管你是撒泼打滚还是求你爹,一定要让我们明天上城楼,让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们,好好见识见识!!”郭嘉官臭屁的用手摸了摸下巴,虽然暂时还没胡子,但并不妨碍他认为的风流倜傥。“没问题,我娘最疼我了,我爹不答应,我就把他逛窑子的事,说给我娘听!”郭嘉官立即凑近戴之昌低低说到:“不准说是我说的啊!你要一口咬定说你亲眼看见的!听到没?风筝我让你多放半个时辰!”戴之昌立即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着头:说话算数!
陵州城内,徐老汉带着褚统领换了一身便装,两人四处走马观花的溜达着,“徐叔叔,听说这陵州城的新开了一家新月楼,咱们晚上去听听小曲怎么样?”徐老汉眨眨眼,“我可没带银子啊。”“哈哈哈,我也没带。”两人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要不...您老发挥下余热,找找你的老相...识们?”褚统领恬着脸问道。“唔,我的老相识?没有!”徐老汉挠了挠耳朵。褚统领傻眼了,“那咱们今晚怎么住店?您老就不饿吗?”“不饿”“想当年您可是一掷千金啊!到现在就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没有”对话言简易骇。“听说平遥城那边找到个大家伙,让咱们明天去看呢!”徐老汉耳朵微微一动,“就那群小屁孩能有什么大家伙!我们陵州城都没有的东西,他们能有?我特意求我爹找人给我做的风筝。整个陵州,乃至于整个西北地界,就数我的最大,最厉害了!”“韩长永,那咱们明天去平遥城放呗,在那边城墙放风筝听说拒马关都能看到呢!”“真的?”“真的,我哥亲口给我说的,平遥城上面有一个大火炬,一点燃据马关立马就能看见了。”“行!那咱们明早就去,让那群土包子好好见识见识!”褚统领后知后觉的看着徐老汉:“徐叔叔,你还对风筝有研究呢?”徐老汉嘿嘿一笑:“岂止是有研究,当年和你干妈放的风筝都是我亲手做的。”“那咱们也去瞧瞧?反正陵州城也住不了。找个农家户咱们借宿一晚?”徐老汉略一思量:“行,走吧,这里暂时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徐叔叔,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身上一文钱都不带。哪儿有你这样行走江湖的?”“说我?你小子不也是?”徐老汉没好气的说道。“我的钱都交给我娘了,存着给我取媳妇的!以后等永全成亲的时候,我还要准备一份大大的礼金呢!”褚统领傲然的环着手臂。“你少跟我扯犊子,就你爹以前胖成球的时候,和他出门哪次不是你爹给钱,怎么瘦下来了一家子人都扣扣嗖嗖的,特别是生了你之后,你爹那抠门的样子!和你现在一样!”褚统领嘿嘿一笑:“这不就是遗传么。”
两人赶在太阳落下之前,找了一家村户,两人相貌本就不凡,虽然衣着普通,但天生的一股气质,也非寻常人可比。村户老两口瞅着两人也不像坏人,热心肠的收拾了柴房旁的屋子,找出被褥铺上,“两位也不要嫌弃咱们小户人家,这些被褥都是咱们自家用的,是旧了些,但还算干净。”“婶婶客气了,我们怎么会嫌弃呢,我和我爹走南闯北时常风餐露宿的,能有这些已经是万分感谢了,你和大叔心地善良,想必家中长子一定谦逊好学,说不定往后几年能高中状元呐!”“好好。我们桌上还有些吃食,等会儿给二位端来,尝尝大娘亲手做的腊肉。”老婶子脸都笑成雏菊了。褚统领笑咪咪的附和着,起身陪着二位去端吃的了。徐老汉也一脸和煦的和老两口应付了几句。“徐叔叔,快快快,来尝尝大婶做的菜。”好一会儿,褚统领端着两三碟子小菜,一壶酒走了进来。徐老汉笑笑:“你这拍马屁水平快赶上你爹了。”说罢,坐下看了一眼酒壶。“这是?”“听老伯说,他以前是在官窖里专门负责酿酒的,一生手艺都在这酒里了,官窖换人后,他便自己酿了三坛,说送咱们一壶尝尝。”徐老汉坐在桌前默不作声。褚统领见状,默默的倒了一杯放在徐老汉面前。“宗义啊,人老了,有时候难免会触景生情。我记得你爹给我看过一句诗词,那时候还不怎么理解,到现在我才有些明悟。”徐老汉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师傅走了多少年了,我都不记得了,我这个关门弟子,真真正正的就关了一次棺材而已啊。”阿哲醉醺醺的又灌了一口酒,阿良半眯着双眼,躺在椅子上,并未接话。阿哲坐在小凳上,呼出一口酒气念到:“平湖月满西楼催,残留寒意壶不归,挥袖杯中不忍酌...”“探身邀影几回醉!”“住嘴!”阿良猛然起身,看向了南方。而徐老汉和阿哲几乎是同时念完最后一个字。霎那间,阿良和徐老汉同时不见了踪影。“得,都会玩,说走就走,哎...这腊肉味道可真不错啊!都是我的了。”褚统领坐在桌前,舒舒服服得灌了口酒,夹了块菜肴,吃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