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门口出现十多个佩刀的衙役,惹得店主、店小二都向秦歌、刘纯翻白眼,这么多人守着,客栈的生意怎么做?秦歌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店主、店小二公堂之上不说真话,让秦歌他们心中恨意渐浓。
他俩也没心思顾得上这些看守,只待刘纯身体康复,就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刘纯心里还在琢磨:三棵树县距离乾县最短距离只有二十里路,如果尽快找到二哥,这事会不会容易解决?二哥手上应该能拿得出一百两银子。不过一想到骆大夫开口就要一百两,刘纯又气得头上冒烟。
两人在客栈整理好行装,把阿狸、小乖喊到身边,做好随时远去逃的准备。
谁料,当夜祸患再次降临。
秦歌安排好刘纯进入梦乡,便一人坐在黑暗之中,提防着外面。熬到寅时时分,她实在熬不住了,开始打盹,猛然闻到一股呛人的浓烟味,便喊醒呼呼大睡的刘纯:“不好,有人放火,他们又来了。”
二人快速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带上整理好的行李,把阿狸、小乖装进布袋,找准机会,几步窜出门外。同时窗外不大的火苗也被他们冲出的气浪震灭。
脚跟还没站稳,头顶便飞来一片箭雨。弓箭手早已埋伏在四面屋顶之上,只要有人影从屋子里出来,他们就会同时发射,让对手没有一处可以躲闪的空间,瞬间便被射成刺猬。
秦歌、刘纯听力极佳,在冲出房门之前,早已将屋外的埋伏窥探得明明白白。二人在箭雨兜头而来之时,各自施展轻功,弹指间已经窜到弓箭手头顶之上。
那些弓箭手惊愕瞬间,都被一一点穴。秦歌负责收拾东面、南面房顶上的弓箭手,刘纯负责收拾西面、北面房顶上的弓箭手,二人此刻下手虽然不重,但这些受雇于骆大夫或周县令的帮凶,恐怕不养上七日,很难从炕上爬起来。
门口二三十个杀手,只等弓箭手射完箭囊中所有箭矢,便会冲进来,将秦歌二人及他们的两只猫剁成肉泥,谁料,待他们急不可耐冲到院内,却看不到一人看不到一只猫,反而在黑暗中,他们被逐一击倒,连闷哼之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秦歌手下留情,用手掐住其中一个杀手的脖子,低声喝问:“说,谁让你来的。”
“好汉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到底是谁?”
“同伴都说是周县令下的命令,骆大夫负责发赏钱。”
“我们不是答应筹钱吗?为什么还放火、射箭?”
“听说,骆大夫和周县令担心你们拿不出钱,就到知府告发他们,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他们下了死令,今天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三棵树县。放火是想把你们引出来,然后在四面屋顶上万箭齐发。”
听罢,秦歌伸手将其点昏。
“我们把店家和店小二也一同收拾了吧?”刘纯指向店家休息的房间,很多熟睡的人还不知客栈刚刚发生什么。
“不,放过他们,他们也是被人胁迫。房钱照付。”说完,将房钱,包括这几天使用马车的钱,一同放入一个小布袋里,再把布袋放在店家房屋门口。
两人随后趁着渐明夜色,直奔骆家医馆。
骆大夫在昏睡当中,被一把冰凉的猎刀弄醒,定睛细看,不由得魂飞魄散。
“二位好汉,饶命。”
“为什么要诬赖我们?为什么要数次谋害我们?”
“那块玉璧确实丢了,我只想得到它,钱我不在乎。可那周皓仁听到这个消息后,认为可以在你们身上赚上一笔,便给我出了此计。我真没想要你们的命,只是太喜欢那块玉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刘纯一掌将他掀翻在地,不料这一掌将其击晕。秦歌瞪了他一眼:“还没问完呢。”
二人只好又将他弄醒,骆大夫再次醒来,看到自己还活着,连忙跪下:“多谢二位英雄,玉璧我不要了,一百两银子也不要了。我把我收藏的美玉都送给你们。”说着,便点亮烛火,翻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把里面各式各样的玉器都捧出来。
秦歌、刘纯根本没动这些东西,只是仔细看看,里面确实没有秦歌拿来充当诊费的玉璧,二人内心极其失落。
“东西你收起来吧,我们不要。”
骆大夫听了,吓得连忙跪下磕头:“二位好汉,你们不要东西,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们也不要你的命。只是以后你再为非作歹,绝不放过你。”
骆大夫终于明白秦家兄弟此行的目的,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周县令的府邸你知道在哪儿吗?”
“知道。”
“带路。到了地方,你就可以回家。”
骆大夫没有半点犹豫:“二位大侠,我医馆后面有一架马车,平时供医馆日常使用,如果不嫌弃,可以送给你们,二位可以少受步行之累。”秦歌想了一下,刘纯身体还在康复,还有步行确实很慢,便决定先收下这辆马车。
三人坐上马车,由骆大夫带路,奔向周皓仁的府邸。
周县令的家是高宅深院。看着又黑又高的院墙,秦歌、刘纯都感叹到:这府邸也太大了。二人把骆大夫打发走,便开始琢磨怎么顺利进入周宅。
按照刘纯的想法,就是破门而入,但秦歌觉得不妥,万一周皓仁听到动静跑了,再找到他还要费很多周章,不如此次稳稳地捉到他。此时刘纯体力消耗不少,没有力气翻墙而过。秦歌便打算自己试一试。
秦歌后退十多步,开始奔跑,想攀上墙头。试了几次,竟然没有爬上去。不仅是由于墙高,还由于墙面过于光滑,脚踩上去没有借力的地方。刘纯想了想,从马车上的布袋里拿出一根长绳,绑上一块不大的细长条石头,然后递给秦歌。
秦歌将手里的长绳留出一段,剩余的团在手里,然后开始用力摇动留出那段绳子,越摇越快,随后将石头连同绳子扔到高墙的另一面,再慢慢收紧绳子,双手攥紧绳子,开始向上攀爬。这一幕,让秦歌想起来,前些日子,她救掉入陷阱的刘纯,用的也是这种方法。
进入院落的秦歌,很快在里面把大门打开。开门之声不大,但在凌晨却特别刺耳。刺耳之声随即招来七八个守卫。刚才他们藏在哪里,一时无法猜到。秦歌、刘纯不敢怠慢,怕他们发现有人后大喊大叫,追魂指在黑暗中闪电般飞快点击,眨眼间便放倒这些守卫。
天亮时分,周县令从沉醉中终于睁开那双小眼睛。昨夜的宴饮又是推杯换盏到深夜才结束。虽是七品芝麻官,但周皓仁却从中发现不少生财之道,近一年,求自己办事的人越来越多,给自己送银子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本窘迫的日子也宽松起来,心情也越发舒畅,为官之道似乎也略知一二了,吃吃喝喝便成了家常之事。
此刻,身边突然出现两个人影,让他从美梦中回到现实。他没来得及求饶,刘纯的猎刀已经抵住他的咽喉,血珠渗出,周县令还在初醒和惊愕中,一时没有感到疼痛。
秦歌制止刘纯,不然他的刀尖已经穿透周皓仁的脖子。
“留他继续坑害百姓?”
“这样便宜了他。”
秦歌命令周皓仁点亮烛火,找来笔墨。
“把你干的坏事写下来。”
“哪一件?”周皓仁知道只有照做,才可保住小命。先示弱,稳住秦家兄弟,自己才可能找机会逃脱或等到救兵。
“有多少写多少。”
周皓仁便颤巍巍地提笔,一边假装回忆,一边书写。他内心也在思量:不能写太快,不然写完他俩也该动手了。即便那时救兵到了,自己也身首异处。想到这儿,他写得更慢,还不时滴溜溜地转动小眼睛,琢磨逃跑的方法。
刘纯的刀尖很快又一次顶到他的喉咙,脖子上马上出现几道血痕。“老滑头,再磨磨蹭蹭,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