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我的亲爷爷诶~”
“您的孙子来看您咯~”
脚踩一双厚底的宽头白皮鞋,配白色镶金边的低腰包臀小西裤,上半身则是件深浅交织的蓝色大斜格宽松衬衫,领口松开了两个扣子,可以清楚的看到脖子上挂了一条明晃晃的大粗金链,邋里邋遢的胡须被修剪成挺阔的八字胡,乱糟糟的头发全都梳得油光光的,笑起来齿缝中的大金牙是如此闪耀。
要是你没认出来这个家伙就是臭名昭著的葛里图的话,说不准你还真以为它是去北面淘金衣锦还乡的豪绅呢,你看,可不有些心思活络的小妮子们已经在打探它的来历准备要投怀送抱英勇就义了呢~
“喂~你这蠢货站那么高干什么呢?”
抓了一晚上蜗牛,到现在还没睡醒的多戈,迷朦着双眼,拖着松松垮垮的身体,刚推开门帘从帐篷里走出来,就看到了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葛里图正拨弄着手里的尤克里里,用粗糙的大嗓门哼唱着五音不全的调子,神气活现的站在几个大盒子的上面。
“爷爷,这可都是我给您准备的一些小心意~”
“小~心意?”
“保证您喜欢!”居高临下的比了一个帅气的造型后,葛里图从盒子上跳下来,手脚利索的把盒子外的包纸全都拆开,露出了里面的小心意。
“哇!”
一箱最新款的驴牌恰鲁,全是采用最软的真驴肚皮缝制而成,颜色搭配高雅,款式设计新颖,分别都是出自于不同的当代艺术大师之手,好几款样式还都在当季最新的杂志上刊登过。
一箱是爱马牌的衣服和裤子,选用未交-配的幼年小种-马的鬃毛配蚕丝编织,既彰显了现代前卫的设计又完美保留了萤火虫的传统文化元素,广受现在小年轻的极力追捧。
还有一箱则是狗池的鞋子和饰品,挑选短毛小奶狗的背皮缝制而成,毛皮柔软触感温润,贴身耐久,朴实中却蕴含高端品味,不愧为顶级品牌的精良作品。
还有各种连名字都叫不出的牌子,箱子外面都印有苍蝇葛林多家族的标记字母“G”,看来绝对是真品无疑了,难怪围观的这些姑娘们都要惊声尖叫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葛里图愿意,今晚让她们把惊叫声统统变成浪-喘声都绝对不是问题~
“你~赢~钱了?”
“要说还是爷爷您了解我!”葛里图一把搂住多戈,指着面前的这些箱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您看到的这些全都是我赢来的!”
“爷爷,您随便用,没了我再给您拿过来,您是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手气有多旺,真是玩什么赢什么,一把都没输过,我甚至一度以为是我的时辰快到了,神灵是为了让我在生前最后体验一下赢钱的感觉才会大发慈悲,要知道这赢钱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赢钱是什么感觉啊~呜呜~”
可能是实在输的太久了,一说起赢钱,葛里图竟然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多戈的大腿,眼看这么阔奢的大老板对着一个小伙子又是哭又是跪的,边上的姑娘们纷纷忍不住朝着多戈抛来暧昧的浅笑和异样的眼光。
“烂赌鬼葛里图竟然赢钱了,部落里谁都瞧不起的葛里图竟然在向我施舍,那我岂不是比它还不堪,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多戈倒是完全没在意周围的目光,因为此时此刻它的内心正翻江倒海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可是它拿来的东西真的好高级!都是最新款的名牌,我好想去摸一摸啊!如此耀眼,简直在闪闪发光!我已经快要被它们给俘虏了!”
“对了,萨满大人在哪里?”
“我得好好谢谢它~”葛里图一拍肚子跳了起来,做作的昂着头,眯着眼,挺着胸,撅着屁股,一副沉醉的讨厌模样,“正是有了萨满大人的预言,我才会成为叱咤赌桌的米克特兰堤库特里(死神)~”
“切,萨满大人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庸俗的东西?”
“嗯~您教训的是~多亏爷爷您提醒我了~我得去准备一些特别的礼物给萨满大人才行~您说弄一个磨砂的大玻璃球怎么样~”
“不庸俗,不庸俗,怎么会庸俗呢?”
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脸贪婪的痴笑,哪里有任何萨满的矜持和优雅,古达立两手抱满了这些名牌衣服贴在脸上不停的摩挲,胳肢窝下和双腿之间也全都夹满了衣服,感觉整个身体已经和这些衣服融为一体了,“啊~光是摸,我就已经感受到无比的幸福了~”
“你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还不走?你把它们放下来,这根本就不是送给你的好嘛~”
“切~我就不能明天再走吗?瞧你这副抠门的样子~”古达立白了多戈一眼,不情愿的把手里的衣服扔回了箱子里,可问题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说自话的给自己换上了一件驴牌的恰鲁,浅米色的底衬上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在阳光照射下隐约可以看到菱形的暗纹,裙摆的地方则是翻边缝了一层枣红色的花瓣纹,再配合白色的小卷边又素雅又俏皮,收口处镶嵌有彩色的发光小石凸显了高级感,还有一条枣色的披肩绕在领口更是和花瓣纹相映成趣。
“你怎么已经穿上了?!”
“啊呀,我的身上怎么会有一件这么漂亮的恰鲁?我是什么时候穿上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古达立假装吃惊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恰鲁,就像这恰鲁是真的自己贴上来似的,可是激动的双脚却早就出卖了自己,忍不住的转起圈来,“难道说名牌的衣服也像阿莱布里赫一样会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它中意的主人?”
“这根本就是你自己偷偷换上去的!而且这个颜色和你一点都不配!”
“噢,不哭不哭,它没有说你,你最漂亮了,我们不生这个蠢货的气,不和它一般见识~”没有理会多戈,反而是捧起一片裙角,又是抚摸又是安慰的,过了好一会儿,古达立才抬起头来,单手叉着腰躬着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恶狠狠的咬着牙齿,沉着眉毛眼中已经露出了杀意,“你的意思是说我穿这个不好看咯?”
看来多戈还是太年轻了,竟然幼稚到去评论雌性动物的眼光,特别还是在她们已经散发出强烈的贪婪信号的时候~
“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哪里不好看了?哼哼~是我不好看?还是这恰鲁不好看?是我穿恰鲁不好看?还是这恰鲁被我穿得不好看了?如果回答的不好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哼哼~”
“啧啧~完咯,死亡四选一~”伊洛斯从箱子后面钻了出来,幸灾乐祸的靠在箱子边上,“就算心里想着穿上去不搭,嘴上也不能随便就说出来嘛~”
抬指拉了拉穿着的爱马牌的灰白相间的大斜格子中袖风衣,提臀掸了掸同样是爱马牌的深蓝色的暗纹粗布中长裤,伸脚跺了跺狗池牌的奶褐相拼短跟尖头皮鞋,又推了推亮晶石镶边黄片偏色眼镜,这伊洛斯的动作真是比古达立还要迅速,竟然全身都已经换上了新的行头,还在边上摆起造型来。
真是没想到这个白皮金毛的蜜蜂小子也这么市侩,不是都说住在奥林匹斯的家伙们清高么,我看呀也全是装的~
“那个疯疯癫癫的娘们是谁啊?”葛里图踩着瓦哈卡舞步,摇摆着屁股,凑到伊洛斯的边上,偷偷的瞄着已经和多戈扭打成一团的古达立,“是咱爷爷它新交的女朋友么?”
“昨天不是才刚见过么?就是你要找的萨满~”
“那~那个是祭~萨满大~大人?”
不知道是扮相变了看不出来,还是举止和原先差别太大,反正葛里图是完全没认出来眼前的这个发疯撒泼的姑娘就是昨天把自己吓到失禁的怪蛇。
这就是清心寡欲,身份崇高,能和神灵对话的萨满?是不是哪里搞错了?简直就和菜市里怒声还价的阿嬷一副腔调?
葛里图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高尚起来,什么高贵的蜜蜂,什么脱俗的蜻蜓,什么刚正不阿的品格,什么孤傲不驯的贵族,脱下伪装一个个全都是沉醉在奢靡之中的烂蛆~
呸~呸~呸~
可不能在背后说它们的坏话,谁知道这些蜻蜓长虫是不是小心眼爱记仇呢,我可是才刚转运,好日子还没过够呢,可别因为贪图嘴上痛快得罪了它,再把自己的好运势全都给收了回去。
一想到这里,刚才还一副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葛里图,立马变得一脸虔诚,谦逊谨慎,双腿一松就跪了下来,不仅如此还双手朝天大肆膜拜起来。
“先知先觉的萨满大人在上,请受葛里图一拜~”
“葛里图时至今日有如此成绩,深受萨满大人的点拨之恩,无以为报,今献上薄礼,不成敬意,望萨满笑纳~”
“今后还有劳萨满大人成全,只要是萨满大人的吩咐,葛里图必当竭尽所能在所不辞~”
似乎平日里就习惯了在地上撒泼打滚,葛里图自己倒是没有感到什么不妥,直接伸平了手脚趴在了地上,反倒是周围的好事之徒都不禁为它身上的名牌心疼起来。
“是不是你~特意送这些蹩脚衣服过来?”正愁火气没地方发,一看葛里图跪在边上,古达立指着它的鼻子,“好叫它们笑话我?”
这可真是有点太冤枉了,要是驴牌的衣服也称作蹩脚货,那世界上可就真找不出什么像样的衣服了,明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姐是在朝着多戈发脾气,自己只是一个垫背的,可葛里图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是回答不好,惹恼了她,说不定以后的好运气可能就都没了。
“萨满大人,这也实在不是多戈爷爷的错~”葛里图眼珠子转了一转,“您真不该怪它!”
“你还帮它说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穿这个不好看?”
“不~不~不~就是因为您穿着太合适了,我爷爷它才想方设法的要损您呐~我爷爷它呀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抠门,它知道这些是我孝敬给它的,生怕您穿着喜欢要不回来,才故意说难看呢~爷爷,您说是不是?”
“就是,这是我孙子孝敬我的,凭什么给你穿了去?”多戈朝着葛里图眨了眨眼,暗暗做了一个“好”的手势。
“萨满大人您可别急,我给您准备的东西还在后头呢,一会儿就到!”
“真的,我也有?”古达立阴雨密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眉开眼笑的,“哼!你瞧瞧你,还不如这孙子呢!”
“您瞧您说的~您的箱子比这儿还多呢,所以来的要晚到一些~我这就去瞧瞧,它们都到哪里了~”
“这么多东西都是赢来的~没想到赌钱这么好玩呐~可惜蜻蜓历来都是不准赌博的~”古达立陶醉的撅起屁股贴在箱子,昂起头朝着葛里图,“喂~你可别随便输啊~”
“一定一定,多谢萨满大人,有您这句话,我哪还敢输啊~”看来萨满大人对自己是青睐有加啊,以后是想输钱都难了,葛里图的心里那真叫一个美啊,又朝着天空装模作样的拜了几下,这才拍着翅膀飞走了。
原本围成一圈的老少娘们看到金主都飞走了,纷纷也像蔫了的花骨朵一样垂头丧气的一哄而散,只有几个自认为姿色不错的妮子依依不舍的又朝着那几箱奢侈的衣物多看了几眼,才怏怏的离去。
嘈杂的街道总算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可葛里图送来的这一大摞礼物就像是在部落街坊的心里埋上了一颗种子,表面上虽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可在背地里某些阴暗的角落却已经生根发芽了。又像是往清水里滴入了彩色颜料,原本清澈透明的清水变得浑浊不堪。
只有古达立没有被那些妒忌的目光和异样的气氛所感染,抱着一堆名牌衣服穿上去脱下来,换了一件又一件的,一会儿是高冷的御姐,一会儿是热情的舞娘,一会儿是霸道的贵妇,一会儿是乖巧的萝莉,在花枝草丛间飞进飞出,又是唱又是跳,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亲吻我,深深的亲吻我吧~”
“就好像今晚是最后一夜~”
“抱紧我,深深地抱紧我吧~”
“我好怕今夜之后就会失去你~”
“我想更近一点地感觉你~”
“我想面对面的看著你~”
“亲爱的让我抱紧你~”
“告诉我你永远属于我~”
“这喜悦多么的新奇~”
“我双臂环绕你~”
“从未体验这爱的激情~”
“谁会想到我能这样近的紧靠着你~”
“原来每个梦想都会长上翅膀~”
“让我所有的美梦成真~美梦成真~”
“呵~呵~呵~”
把能穿的衣服全部都试了一遍,又尝试了各种不同的搭配和组合,一个大白天折腾下来,精疲力竭的古达立一踏进帐篷就心满意足的倒头躺了下来,太阳还没下山就已经呼呼大睡了,一边做梦还要一边笑着呢喃,“~美梦成真~”
可怜了伊洛斯和多戈不仅要跟在她屁股后面帮着拿替换的衣服和整理拆落的包装,还要无时不刻昧心的夸奖说她漂亮。
狡猾的伊洛斯在半途找了个理由,声称要去照顾昏睡的爱尔莎这才脱了身,不过却苦了多戈老弟,完全变成了古达立的私家助理。
难怪多戈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的时候,会恶狠狠的朝着伊洛斯,“等爱尔莎小姐醒了,我要把这些衣服全部都送给她!”
“嘻嘻~可惜爱尔莎向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
“啊~~~”伊洛斯话还没说完,发觉爱尔莎一个手甩下来正巧捏在自己的大腿上,“痛~痛~痛~”
“看来爱尔莎小姐并不这么想呢~”
“要是她能亲口说出来就好了~”
托纳提乌(太阳神)涨红着脸扒着地平线,透过窗帘钻进帐篷里,忍不住最后又偷偷的瞄了眼还在昏睡的爱尔莎,好像这样才不枉费了今天的好日子,伊洛斯看着爱尔莎如琬似花的脸孔,不禁面上一红,也不知道究竟是它的脸比较红,还是夕阳的余晖比较艳。
可能是害怕偷窥被抓到把柄,托纳提乌只坚持了没一小会儿便收拾好衣衫狼狈的滚到山崖下面去了,尴尬的天空也只能重新换了一身深色的行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待着后半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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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先觉的萨满大人啊,请您告诉我,我老头子的病还有救吗?可就给我个准话吧~”
“萨满大人您看看我这身完美的肌肉~这可是我千辛万苦锻炼出来的,我已经完全准备好成为一个兽族战士了,您就行行好快告诉我哪里可以遇到厉害的阿莱布里赫吧~”
“德高望重的科亚特利库埃(生育,生命,死亡与重生女神)啊,您一定能理解一位母亲的苦楚吧,我不想和我的孩子分离,我不奢求它出人头地,还有仁慈的申茂麻(生育,生命,死亡与重生女神)和博爱的让凯克密克(生育,生命,死亡与重生女神)也请你们一起发发慈悲吧,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啊~吵死了~吵死了~”
穿着驴牌蚕丝粉花睡衣的古达立完全顾不得矜持的形象,趴在毯子上用枕头蒙住脑袋,裙摆跟着双脚的抖动不停的往上缩,以至于整条尾巴和屁股蛋-子都露在了外面,“这天不是已经暗下来了嘛~怎么还这么吵~你们究竟还让不让我睡觉嘛~”
“切~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招摇过市!”多戈坏笑了一声,“怪得了谁?”
因为一直以来和异世界都保有某些紧密的联系,加上从小就有各种神怪故事的耳濡目染,说萤火虫是对神灵最虔诚的虫子真是一点也不为过,但是最虔诚可并不等于最忠诚,看它们满大街各种乱七八糟的图腾就能看出,只要它们觉得是有用的它们都会去跪拜祈祷,拜着拜着还会把别家的神灵当成自己的了,赌鬼葛里图变成了大赌豪全靠萨满在背后的指点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以至于从下午开始就陆续有村民来到多戈它们落脚的帐篷外面来祈福。
“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嘛~我要睡觉~我要睡觉嘛~呜呜~”
“那你就只能多忍耐一会儿咯,现在才刚刚入夜,正是我们一天当中最活跃的时候,”像是故意要气古达立,多戈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起来,“这个时候的许愿是最灵验的,说不定过一会它们还要围着我们的帐篷跳舞呢~嘿嘿~”
“啊~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早知道我今天就回去了~”
“你说现在是许愿最灵验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伊洛斯这只蜜蜂也开始习惯晚上不睡觉了。
“嗯,是啊~”
“那它们几个是谁啊?”伊洛斯指了指窗帘外的几个信徒,“怎么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跪在这里了~”
“噢~那个是玛拉老姑,她老头子得了怪病天天躲在屋子里,生活全靠玛拉老姑照顾,她一定又是为她那个老头子来寻医问药的~”
“哎~边上那个大块头你不是见过嘛,特别崇拜卡颂大叔的那个,明明是胆小鬼,却老是想着遇上一个厉害的阿莱布里赫的摩匹~”
“那个好像是住城南的伊萨萨婶子,她怎么也有什么烦心事么?”
“你们几个给我闭嘴!别在念叨了!”古达立才管不了那么多呢,从毯子上跳了起来,探出头去,“你们再这么絮叨下去,库库尔坎可是真的会诅咒你们的!”
“总算是安静了~”古达立见起哄的虫子都飞走了,得意的躺了下来,“这下可以睡觉了~”
“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才懒得管你们那么多呢~”
“咔嗒~”
“咔嗒~”
“咔嗒~”
“这回又是什么声音啊~”
古达立气冲冲的跳起来,直接走到了帐篷外面,准备去教训一下这个不识趣的家伙,可帐篷外空荡荡的,哪里来什么虫子的影子?
只有夜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还有一双碧绿的盯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