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给我倒杯水，再拿一把瓜子，给你小钱。”这顾客刚一说完话，就有一小孩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照这顾客吩咐，不带含糊。
“活不错，这是给你的赏钱，拿着”
叮铃叮铃，这一个个钱币悉数落到了地上。
“哟，手滑了，你自己捡起来吧，我玩不了腰，哈哈哈哈。”
少年看着眼前纨绔，不敢多言，只能弯腰去捡，眼睁睁看着他走掉，眼神中带泪，也不敢说委屈。
他知道，他的眼泪不值钱。
做完工作的少年，细数了今天受过的委屈，也只得安慰自己“今天的委屈没了”
可说完了话，他自己又不得不相信明天还是有委屈……
少年姓姜，他只知道自己姓姜，至于父母，从未见过。
少年回到家里，看着墙上日历，新的，但这少年自顾自的说“又该换了，叫那帮人看见，又该说我了。”
群雄争霸，受伤的自然还是这么些底层人。
少年坐在土屋门口，看着天上月亮，越看越委屈。
总是听着别人说着什么抬头看着月亮就能想到故乡，少年没有体会过。
这小土屋，就只是小土屋罢了。少年低头用手自顾自画着。
“姜儿，你坐里屋呀，外边冷，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猪头肉，两斤饼，你这画什么呢…”来人正是白天说书的先生，一来就看见少年低头画着什么，他有些疑惑，走进看了看，少年只在画人，三个人。
不用少年说出口，说书先生也知道，少年画的是爸妈，带着自己。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拉着少年进了屋。
“你先吃着啊，我把火点起来，这大冬天的，没点暖和气哪受的了呢。”这最后一句话险些没给他吓坏，回头看了眼少年，安安静静吃着饼，肉没动。
暖和气是暖和气，也是少年心头散不去的气，这说书先生也只是怕这孩子又想了爹娘。
将火点了起来，说书先生坐到少年跟前，少年终于舍得吃肉了。
眼下说书先生终于放开了笑了一笑。
“钟爷爷，每年你都来陪我，我从来都没陪你过！”
这话换作别人可能真的不懂，这说书先生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孩子意思只是没有主动提着礼物去看过钟先生。
“没事，你都叫我爷爷了，我也没有孙儿，我也就当作你是我孙儿了”
少年沉默不语，默默啃着手中的热饼。
“你呀过了今年，来年就十岁了，该读书了。”
“不去，我要做工”
“为啥，怕先生啊！”
“我…我穷”
“没事，不要钱，这先生是好人，往常看见过你了一眼就说什么你是天上文星下凡，特意不要你交钱。”
“世上还是好人太少了，多一个这样的好人，也不至于多我们这么些穷人。”
“哈哈哈哈，等你读出书了，能跟大人物讲理了，咱们呀，也过上好日子了”吃完饭，爷俩挤在一张土炕上安稳的睡着了
“今天的月光，亮过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