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连沈秋雨都被吓到了。
“哈哈哈！你当真不怕死？敢当着锦衣卫的面说这话，你是第一个！”沈练突然轻松地笑起来，并示意几名手下不要管这边两人的谈话。
“我们的所作所为，皆为捍卫皇权，维护我大明正统，如果我们不是正义，那你来告诉我，什么是正义？你们这些通灵者吗？蓝道行他们那群蛊惑皇上的道士吗？”
“维护大明正统就是正义吗？”韩雪虎丝毫不惧，盯着沈练道：“这个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而不是朱家的私有资产。”
沈练眼神冰冷地盯着韩雪虎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懂啥？天下要安稳，首先便要皇权稳定，才能上下一心，若是时局动荡战乱不断，百姓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么，你维护的皇权有在意百姓的死活吗？你身处的朝廷有上下一心吗？你的顶头上司司礼监公正无私吗？你的首辅严嵩清正廉明吗？”
沈练全身一震，睁大眼惊讶地看着韩雪虎：这小子真他妈敢说！
“韩雪虎，你当真是一心找死吗？”沈秋雨急得差点上去捂住他的嘴，今天韩雪虎说的这些话若是传到外面，妥妥的灭九族。
对于这个千疮百孔的大明，他其实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韩雪虎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可惜自己只是一个锦衣卫，人微言轻，能改变的东西实在有限。
韩雪虎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帽，用一个后世生在阳光中，长在红旗下的思维，来和一个皇权至上、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人争论这个问题。
“沈大人，你要不要抓我去锦衣卫诏狱？要不是不抓了的话，草民可要回家睡觉了。”
换作其他人，韩雪虎今天绝对走不了，可他来自后世，知道沈练是锦衣卫中不多的血性汉子，也是痛恨严嵩父子的代表人物，肯定不会因为这番话为难。
“你叫韩雪虎是吧！你很有意思，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赤子之心！”沈练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道：“我沈练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下次见面，你我找个地方喝一杯，一醉方休！”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等着！”韩雪虎抱拳笑道：“不过要沈大人请客哦！在下一个殓葬师，混饭吃都成问题，可没钱请大人喝酒。”
“好说！”
沈练看着韩雪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充满复杂的神情道：“小雨，这就是你选的夫君吗？”
沈秋雨登时俏脸红到了耳根，低着头道：“大哥认为如何？”
“思想激进，有勇有谋！假以时日，谁敢说他不能成为一个风云人物呢？”沈练神情凝重地道：“就是脾气太拧，怕是迟早要吃大亏！”
“我的夫君啊！你敢当着锦衣卫说这话，不要命了吗？”待到无人处，二妮又飘出来，指着韩雪虎鼻子埋怨。
韩雪虎嘚瑟着道：“喏！我死了吗？”
“你就记得逞能耍嘴皮，我的魂呢？正事不干了？”
韩雪虎这才想起来：对啊！自己是来收二妮阴魂的，如今二妮跑了，还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
好像还收了十几个阴魂！
找个背风的位置坐下来，唤出百鬼夜行图，只见图上多了十几个黑点，而右下角的位置，有一座建了一半的房子。
“夫君，这些人好可怜，三魂残缺，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的意识，那个家伙好狠毒！”
系统将这些阴魂都拘在图中某一处，没有韩雪虎的授权，自然是无法如二妮那般自由行动。通过百鬼夜行图，能感觉到这些鬼魂完全浑浑噩噩。
难怪老帽要不停地去寻找新的恶灵，原来是恶灵在被他驱使一段时间后，会被折磨得残缺不全，最后消散殆尽。
系统上显示现在65点功德值，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一共抓到十三个鬼魂。
感情二妮就是个附送品，根本没有任何奖励？
“二妮！反正这些鬼魂没有自主意识，也不能帮你修房子，要不我将他们净化了吧！送他们入轮回重新投胎，也算功德一件。”
二妮点点头，表示同意。
“净化鬼魂！”
百鬼夜行图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十三道白色的虚影从图中飘出，消失在夜色中，相信很快就会有拘魂使者将他们带回地府。
“叮！获得130点功德！”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功德值有什么用？难道是个隐藏属性，要积累到一定数量才能显示？或者要等系统升级之后才能用？
现在也懒得去管这个问题了！
稍作休整，韩雪虎打算继续往二妮逃遁的方向而去。
二妮又开启了话唠模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韩雪虎只是偶尔回她一句。
“二妮！你转过去，我要尿尿！”
二妮惊叫一声，捂着眼睛转到一边。等韩雪虎尿完，看着他刚才撒尿的位置，奇怪地道：“为什么你们男人撒尿，一定要撒在树上呢？撒地上不行吗？”
韩雪虎满头黑线，这二妮不但是个话唠，还是个好奇宝宝，自己虽然两世为男人，还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觉得那个位置舒坦就往那个位置呗！哪来的为什么？”
“我看村里的狗也是往树上尿，你们男人是不是和狗是一个意思？”
韩雪虎一口老血喷出来，举起巴掌朝二妮打来道：“你才狗呢！怎么说话的？”
二妮赶紧双手抱头逃窜，一人一灵一追一逃，嬉闹着追逐。
“嘿嘿！你倒是来追我啊！”
韩雪虎扶着一棵树蹲在下，气喘吁吁地道：“这他妈纯粹的降维打击啊！你在空中飘，我在地上跑！”
“什么打击？”二妮完全听不懂。
韩雪虎突然赶紧味道有点不对，定睛一看，自己扶的这个颗树，不是刚才自己撒尿的树吗？
这是眼花了？可这股味道应该没错啊！
“夫君！”二妮也发现了异常，诧异地道：“我们没回头啊！为什么又回到这？”
韩雪虎想到一个传说中的词汇：鬼打墙？也叫鬼蒙眼，就是利用幻术，让中术者在一个地方不断地打转，直到力竭而死。
当老子这身道袍是假的？
“天灵灵地灵灵，茅山祖师快显灵，急急如律令！天眼，开！”
一阵清凉直冲脑门，双目清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林间一片杂草中，几座荒坟散落在四处。
“吱吱！”
耳中传了一声怪叫，只见一旁的坟堆上站着一只粉身雪白的狐狸，正如人般站立，两只血红的眼睛盯着韩雪虎，好像诧异他为什么能从它的幻境中清醒过来。
“原来是你这玩意在搞鬼！”韩雪虎提起桃木剑，打算一剑刺死这害人的玩意。
“夫君等等！”二妮突然喊道：“能不能帮我抓住这只小狐狸？我要养着玩！”
“你要这玩意干嘛？你可知道这东西虽然还没成妖，但也算是害人的东西！”
“在百鬼夜行图中，它就是条龙也要趴着啊！”
好像是哈！既然二妮想要，那就帮她抓吧！
那只狐狸好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吱”的一声，撒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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