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讲的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保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
外面的光棍听到红娘子唱上了,都眯起眼睛抢着朝里瞧,他们能看到她映在床帘上的身影,也像被大王骑了一样,跟着激动和膨胀起来。
红娘子继续唱,一边唱一边自我伴奏。
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
您要不相信哪,请往那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千针万线可都是她们连哪--
咙格哩格哩格咙,那哩格咙--
最后一声她唱得特别高亢,并有意把声音拉长,以此掩饰捣乱的床动声。一曲终了,她又从头唱,反反复复,加上木床的咣当和李公子极为配合的声声呻吟,构成一曲害羞的交响乐。光棍们眼泪鼻涕都笑出来了。这时红娘子不唱了,他们顺着缝隙朝里瞧:赤身裸体的李信和红娘子正在地上挪床,红娘子还警觉地回头瞧一眼,光棍们急忙蹲下身去。他们再次朝屋内瞧时,两人已上了床,咣当声不响了,也看不到红娘子的身影了,他们急得抓耳挠腮。这时他们惊异地发现,床帘上正影动着李公子的身影,他像虫子一样急速蠕动着,原来他觉得吃亏了,要找回男人的尊严,取了上位,正狠命蹂躏红娘子,红娘子在得意地哼哼。
度过了一个美景良宵,第二天早晨,红娘子满面红光地从洞房出来,身后跟着她的俘虏李公子。她已沉浸在幸福之中,早忘了要收拾那四个光棍的事。与李公子共进早餐,又哼唱起《花木兰》拉着李公子一起走,去外面溜达。李信耷拉着脑袋,不时唉声叹气。消息迅速在寨子里传开,光棍们都从远处望着李公子,议论纷纭,“看叫我家大王日的,服服帖帖的。”红娘子要带着李信沿山寨走一圈,既是一番乡村度假旅游,也是在警告他:别想跑,到处都是我的人!
此后红娘子也学着明朝的皇帝不上朝了,整日迷恋着李公子。不出一个月,李信已是面容憔悴,无精打采,一天比一天瘦下去。那些光棍也看出来了,李公子变样了,走路迈不开步,头向下耷拉着,明显抽裆了。让李信烦恼的是,从这天起,寨子里的光棍特别爱唱《花木兰》,尤其他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放开喉咙齐声高唱,还有一只刺耳的小喇叭伴奏,并且不断地向上挑高音,连红娘子都乐了,骂他们是坏蛋。
李信日日发愁,羞辱和耻辱,精力的衰减加上疲乏让他对这份强加来的爱情越来越反感,甚至厌恶。他知道,照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被掏空,他把这座山寨看作是魔窟,红娘子就是吸血鬼白骨精。他想逃脱,早日离开这个缠人的黑姑娘,但四周有这么多双眼睛,他怎样逃脱呢?他不动声色,静静地等待着。多次陪红娘子溜达巡视,他对鸡公山渐渐熟悉了。
红娘子隔些天要下山干活,总呆在寨子里,绿林们就会没饭吃。这一天,她带人下山去了,寨子里约有一百人留守。晚上,红娘子他们还没回来,可能是去了更远的地方,山寨四周到处点着火把,如果不是阴天,月亮或群星映照下,人影会看得很清楚。这天晚上正好是阴天,除去火把的光亮,对面几步远就互相看不清,正是个机会。下半夜了,负责看守他的几个光棍都沉沉睡去,李信悄悄溜出门去,蹑手蹑脚地摸到寨栅附近,在草丛中趴下。等巡哨的走过去,他轻手轻脚爬上寨栅,翻过去,连滚带爬滑到山脚下,撒脚就跑。夜很黑,他觉得体力已大不如从前,眼神也没有以前犀利了,他辩不清方向,也看不清道路,摔倒了再爬起来,跑不动了就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