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一直在前面引路,时不时的伸过手来想帮扶墨菲,但墨菲身手矫健,紧紧跟在菲力身后安全进入管道。
“看你这淑女样貌可没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啊。”菲力装作调侃的口吻说。
“怎么,长得淑女的姑娘就不能在林子里练练爬树了?”墨菲说话的时候昂起了头,样子像神气的小狼。
“真捉摸不透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呀。”菲力自言自语。
“好了快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我,就是做贼的感觉可真不好。”墨菲撇了撇嘴。
菲力听到“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我”这句话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他多么希望真如她说的那样,他们两个的缘分才刚刚开始。他一边顺着狭窄的白铁皮管道向前爬行,一边暗暗畅想着未来的生活,身后传来墨菲咳嗽的声音,他信马由缰的思想仿佛又被拉回了现实。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缺点,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性格,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前路迷罔甚至走投无路,但就是偏要一条道走到黑,有时候不是因为自信的认为“我能行”,只是因为这样做才“不后悔”。想到这里,菲力嘴角生出一丝苦涩,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根据菲力的经验,前面就是出口了,他回头示意墨菲停下,自己从腰间摸出一根绳索,将一端系在提灯上,一点点把灯从半米见方的洞口顺到下方的地面,他扔掉绳子,从洞口跳了下去。墨菲心里一惊,洞口在下方空间的天花板处,到地面的直线高度超过10尺,但菲力跳下去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可跟他平日里总是笨拙地穿着粗气的形象不太相符。
“墨菲!墨菲!跳下来,别害怕,我接着你!”菲力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以免惊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你让开,我自己能下去。”墨菲看着张开双臂的菲力没好气的说。
“这儿太高了,你跳,我接应着你。”菲力还不死心。
“你快让开,你这样更影响我,我在野外天天爬树害怕这点高度?”墨菲感觉自己受到了质疑。菲力没再说什么,只是放下了胳膊默默往旁边移了一小步。
“再过去一点,我要跳了!”墨菲紧了紧鞋子,纵身一跃。
就在她跳出去的一瞬间,身后的斗篷勾住了铁皮管道的接缝,只听“嘶啦——”一声,整件斗篷被扯成了两片,墨菲在空中失去了平衡,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地上的提灯也被打翻,暖黄色的灯光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菲力赶忙去控制住了四处滚落叮当作响的提灯,然后迅速摸索着回到墨菲的身边。在黑暗中,他隐隐听到了墨菲痛苦的从最终抽嘶冷气的声音。
“墨菲!你怎么样!”菲力四处摸索着想要安抚墨菲。
“我……我大概是把脚崴了。”墨菲的声音略带颤抖。
“走走,我扶着你出去。”
“不要!”墨菲突然挣脱开菲力。
“我们冒这么大风险费了半天劲来到这里,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走,扶着我走。”墨菲的轻柔的语调里满含坚毅。
“那好,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菲力说。还没等墨菲拒绝,菲力已经摸着墙根走开了。
“菲力!菲力!”墨菲压着声音叫到,但菲力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她费力的撑起身体想要追赶,但伤脚接触地面的的一瞬间,疼痛的感觉就像电流一样贯通了全身,她瘫坐在地上,只能无助的等待菲力的到来。
不知道在黑暗中做了多久,墨菲只感到受伤的脚渐渐麻木,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困意一阵一阵的袭来,她靠在一处墙角,歪着头几近睡着。“墨菲——墨菲——你还好吗?”菲力的声音把她从顺梦边缘拉了回来。
“看,我收集了这么多。嘿嘿,应该足够你用的了。”菲力蹲在墨菲面前,借着窗外的月光,墨菲看到菲力双手兜起前胸的衣服,里面装满了一大堆零碎的蓝黑色物体。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墨菲能感觉到他一定弄的灰头土脸但挂着自豪的微笑。
“你弄来这么多什么东西。”墨菲问到。
“嘿嘿,这些都是工厂在生产蓝胶的时候机器热喷头上留下的残渣,平时都会被工人们定时铲下来扔掉,我把他们收集起来,你拿去做颜料肯定没有问题。”菲力回答。
墨菲把菲力衣服兜住的一大捧蓝胶残渣倒进她的挎包里,由菲力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她第一次感觉的原来菲力这个人还挺靠谱,虽然他总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但姥爷离开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温暖了。
“有你真好。”墨菲喃喃地说到。她把胳膊架在比她矮半头的菲力肩上,像是拄了一根短粗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