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咧着大嘴，大概一夜都是这么笑着睡的。
屋子里洋溢着酒香，搭配着他的梦境，一切都显得十分合理。
“都这么有钱了，谁还喝粥呢，我要吃烤鸭。。”
林杨说着梦话，突然意识到不对，这个粥的味道太真实了。
“莫不是黄粱一梦？”林杨猛的惊醒，但是怀里的东西立刻就安抚了他的情绪。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林杨拍着胸口，生怕这一切变成一场春秋大梦。
炉子上的锅有些沸腾了，有粥沸腾着噗可出来。
林杨连忙下床，把粥锅端到一边。
“昨晚忘了关火了？差点一氧化碳中毒，还好命大。”
庆幸之余又看向桌子，明明昨天还是一片狼藉没来得及收拾，怎么这会连碗都刷干净了？
就在林杨疑惑之时，房门被推了开来。
刺眼的朝阳下，一个清爽的身影走了进来，将一个油纸包丢在桌上。
“哪位？”林杨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一边问，一边用手去挡住床上散了一片的金银首饰。
“你不是说要吃烤鸭么？我去城里给你买了。”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嘶哑中又带了些慈爱。
林杨挪了个身，终于看清了来人，正是昨晚的黑衣大佬。
“大佬？您回来了？”
虽说林杨心里有几分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又有点害怕。
“不是说有事么？莫非是后悔钱给多了，回来找我要钱的么？”
林杨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多问。
“先吃早饭吧。”
黑羽挥了挥手，茅屋的窗户就被打开了，外面的空气一下子串了进来。
“以后睡前记得洗脚，这一屋子都是味道。”
黑羽说着又开始收拾床铺：“被褥要常晒，不然会生病。”
看着眼前的大佬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帮他收拾屋子，林杨有点发懵，虽然自己梦了一宿荣华富贵，但是也不敢做梦让大佬给自己当保姆啊。
“你是男子汉，喝点酒我不反对，但是一定要适量，那些空酒坛我都收拾到外面去了。”
黑羽忙着手里的活，一眼又瞟到林杨脚上的破布鞋，顿时眼眶有些湿润，连忙转过身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赶紧吃，吃完了，我带你去城里换身衣服。”
这声音有些颤抖，林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身体很自觉地就坐到了桌前。
“我给你盛粥，你先吃烤鸭。”
黑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就换上笑脸来到了桌前。
林杨被这一幕吓的有点慌了，昨晚还威胁再纠缠他就杀了自己，怎么这会又不一样了？
“大。。大。大佬，这钱你。。。你。要不拿回去吧。。还请饶了我啊。。”
林杨惊恐万分的站起身来，又准备给大佬跪一个。
“干嘛呢？干嘛呢？”
黑羽连忙扶起林杨，眼神里全是来自父辈的关爱：“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啊？”
“为父想好了，以后咱父子两就一起好好修行，好好过日子，也好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
“啊？”
“都是为父的错，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听着黑羽自责的言语，林杨彻底懵逼了，他不知道这大佬到底是在说什么。
“大佬。。我。。。”
“还叫我大佬么？”
“大仙？”见黑羽还一脸假装生气的样子，林杨连忙换了个称呼：“仙人？”
“神仙？大神？”
黑羽摇摇头：“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装了，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喊我爹了。”
林杨眨巴着眼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脑子飞快的运转着，试图回忆昨晚都说了什么。
“对了。。”林杨想起自己最后好像是认了这家伙做爹。
但是当时的想法一来是防他说话不算话，二来是怕他真生气给自己砍了才喊了他一声爹吧。
“爹？”
林杨抽动着嘴角，一脸质疑。
“对咯。。”
黑羽一把揽过林杨，死死的拥在怀里。
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中年男人，在知道自己这个岁数还有个儿子的情况下，情绪崩溃也是情理之中。
黑羽只是刹那间就眼泪鼻涕一起淌了出来，把林杨的肩膀头全都弄湿了。
“大。。大。。。那啥。。。您哭了？”
林杨从来没见过哪个中年人在他面前这么真情流露过，一时间竟有些鼻酸，莫名其妙的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爹没哭，爹没哭，爹陪你吃早饭，来，咱父子两干上一大碗。。”
“爹。。。爹。。这是粥，这个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