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仰崩塌了。
“不！不！不可能！！”
“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是个梦，哈哈哈，这是个梦！”
杨青柳只感觉脑袋晃得厉害，一股股刺痛传入神经中，令得他无比的清楚，只是他不相信罢了。
他疯狂的用手用力打击地面，发出低沉碰撞声，眼睛血红，如吃人的猛兽见到猎物般，嘴里发出嘶吼般的咆哮，像是深渊里的恶魔从地狱里爬出，向这个世界宣战。
这时的杨青柳面容扭曲，就如同早已歪曲了的现实，他混着颤抖，跟着颤抖的是他早已扭曲了的灵魂。
上官云泽没有给他休息的功夫，如恶魔的低语般，继续问道：“你看看，白开岁是开包子铺的，是个用人肉做包子给人吃的变态。”
“那你再猜猜，那个卖豆腐的阿婆周瑾又是干什么的。”
“有没有可能她也是个杀人变态呢？”
“啊啊啊！你闭嘴！！！”杨青柳咆哮道。
他真的受不了了，双手抱着脑袋，哀嚎起来了。
杨青柳感觉脑袋很沉很沉，像灌了铅一样，昏昏沉沉的。
“还有那个开客栈的刘工业。你有没有听过什么魔鬼客栈，就是那种。呵呵呵。”上官云泽把头凑到杨青柳的耳朵旁。
“啊啊啊！”
砰砰砰
杨青柳疯狂地拿脑袋撞击地面，不一会儿，额头便就血肉模糊了。
上官聆韵从未见过这般状况，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朋友，不一会，就晕厥过去了。
“还有城里铁匠铺的铁岭，他酷爱用生灵祭剑，在炼剑之前，都会拿制作那柄剑的材料砸死那柄剑要献祭的人，再将那人融入那柄剑中去。”上官云泽嘿嘿笑道。
杨青柳全身上下蜷缩在一起，双手抱头，在地上翻起了滚。
“啊啊啊！痛痛痛！”
他用力捂着脑袋，脑袋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还在充气一般，一个部位凸起，又缩回，另一个部位凸起，又缩回，好似下一刻就会想气球炸裂一般爆炸，洒出脑浆，四溅开来。
“啊！脑袋好痛，痛！痛！痛！”杨青柳抱紧脑袋，痛苦地嘶吼道。
“你再想想，你的父母是不是魔头？嘿嘿嘿。”上官云泽趁热打铁，继续施压道。
杨青柳捂着脑袋不去听他说的话。
“啊！！！”
突然，杨青柳大叫一声，声音震耳欲聋，激荡开来，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我，我，我脑袋里长脑子了！！！”
“啊！！！”
砰
咻
突然间，一道黑白双色流光从杨青柳脑袋里钻了出来，悬浮在杨青柳的脑袋正上方。
那是一枚令牌，黑白双色，散发着玄妙莫测的气息。
令牌分两面，一黑一白。
只见其正面是白色的，刻有白色龙凤花纹，中间写有一个“阳”字，从中释发出洁白无瑕的橄榄树枝。
其背面是黑色的，刻有黑色地狱景象，万鬼临行、罗刹抬棺，中间写有一个“阴”字，从中释放出血红色的妖艳的彼岸花花瓣。
从令牌中投射出一道皎洁的光芒，照射到杨青柳身上。
杨青柳的眉头放松了下来，扭曲的身形也缓缓恢复，额头的伤口也渐渐愈合，表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上官云泽看着这枚令牌一脸的笑意，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摇了摇头。
“害，真累啊，还好成功了。”上官云泽长吁一口气，活动了下身子。
上官云泽手指弹出一道流光，朝着令牌射去。
那道流光融入令牌中去。
令牌“咻”的一声，飞向杨青柳额头，浸入其中，消失不见。
杨青柳额头浮现一道阴阳鱼太极印记，还闪了闪。
“‘阴阳令’当真有趣。”
上官云泽喃喃说道。
一会儿，一手抱起昏厥过去的上官聆韵，一手在地上拖着沉睡的杨青柳，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
一处漆黑的房间中。
“怎么办？那家伙来这边了。”一位中年男人说道。
阳光照射进来，恰好照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杨青柳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认出来的，这是白氏包子铺的老板白开岁。
此时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坐在椅子上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周瑾撇了眼白开岁，不屑地说道：“怕什么？他又不会伤害小青柳。”
“确实确实，以他和天行、清颜的关系，应该是不会对小青柳怎么样的。”一旁一脸刀剑伤的刘工业出声复合道。
“万一呢？”一位约莫二十来岁，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苏子航皱着眉头说道。
“万一？那就先把他砍了！”赤裸着上身的中年壮汉握紧双拳锤了一下桌子，瞪着虎眸说道。
“嘁，你打得过人家吗？”周瑾嗤笑道。
“打不过，我们全部一起上都打不过他。”白开岁双手捂着脑袋，一脸沮丧地说道，“他在天赋上仅次于天行和清颜，不要说现在了，就算是把人家放在十年前，也能一招镇压我们，有什么用。”
此时，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苏子沫说话了。
她一身紫衣，风情万种，又如天上仙女不可侵犯。
苏子沫粉嫩红唇轻起，轻声说道：“他不会杀死青柳弟弟的。在十年前，他的女儿便与青柳弟弟订下了娃娃亲。”
苏子航眉头紧缩，疑惑道：“不是取消了吗？”
苏子沫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当年的杨叔他们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开，并没有来得及去取消，因而便遗留到了今日。”
闻言，苏子航勃然大怒，“我不答应！”
苏子沫猛地抬头，反问道：“不答应又能如何？”
此言一出，苏子航像是被人拿水临头浇下，刚燃起来的火，没过一会就被浇灭了。
“这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啊！”刘工业感叹一声。
苏子航握紧双拳，牙关咬紧，从未如此渴望过实力。
苏子沫来到自家哥哥身旁，伸出柔荑握住那两只紧握着的拳头，安慰道：“哥哥，没事的，交给我。”
苏子航猛地抬头看去，看到的是自家妹妹倾国倾城的容颜和她那安心的眼神，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此刻，苏子航在心底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努力修炼，不想在这样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妹妹来解决，这样很懦弱。
白开岁看着苏子沫问道：“那子沫你该怎么办？毕竟你才是天行他们真正承认的儿媳妇啊！”
“要不我们把他家的那个丫头……”周瑾语气凝重地说道，还不忘伸手在脖颈上比划两下。
“咋滴，要杀掉人家闺女？”刘工业不太确定道。
“不行！杀掉她，不是最好的办法。”白开岁直接否决道，“如果那家伙发怒起来的话，后果不敢想象，天行他们都不在这个世界里了。这世界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更不要说我们这些二流混子了。”
“若真的这样的话，我无法想象的到，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念的他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怎么样的伤害。怕是连朝廷都给你掀了。”白开岁一脸恐惧地说道，浑身颤抖不已。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岭也是支不住抖了抖。
在坐的除了苏子沫和苏子航外，哪个以前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狂魔，哪个不是在朝廷“镇魔司”有悬赏的犯人，哪个人有底下没有几百条人命。
却都被一个人吓成这样。
“你能忘记吗？”
“那‘阴阳海’入口的一战。”
在场除了没有亲眼见过的苏子航和苏子沫外，无一不心神俱颤、浑身颤抖。
还是苏子沫开口结束道：“你们什么都不要管了，交给我就好了。”
除了苏子航外的所有恶人都还沉浸在恐惧当中，都没有意见了。
而苏子航还想要说什么，下一刻，就被苏子沫制止了。
说完，苏子沫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哼！”
苏子航“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襟，也跟着离开了。
剩下的恶人们待在原地，渐渐的，逐渐被黑暗所侵蚀，最后沦为黑暗。
他们本就属于黑暗，即使如今身在光芒之下，但今后终会回到黑暗，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人啊，身处黑暗，心却被光明中人吸引，这既是可悲，也是可喜。
此种之人，无非就三种结果。
其一，得到救赎。从今往后，心指扶光，身置冰轮。
其二，仍然沉沦。回归黑暗，献祭自我，成就恶魔。
其三，未满便溢。阴阳二路，知正道果，行魔道路。
——
另一边，苏子航追上了苏子沫。
苏子航一把拉住自家妹妹的手臂，问道：“真的想清楚了吗？”
其中挽留意味十足。
“嗯，我只能喜欢青柳，我没得选。”苏子沫朱唇轻起，无奈地说道。
苏子沫语气坚定道：“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争！”
“如果输了呢？”苏子航反问道，“到时候的你，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相信只要青柳要了，就不会抛弃我。”苏子沫笑容甜蜜地说道。
“如果你现在退出的话，我相信杨叔叔他们也不会怪你的，更何况当时本就是问你想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没事。”苏子航想起从前，于是补充道，“未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杨叔叔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我真的无路可走了，我能怎么办？”苏子沫红了眼眶，滴滴泪珠从中流出。
见此情形，苏子航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吗？”
随后，苏子航猛地抬头看向自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