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澄有些郁闷，莫小沫只能看见她的发旋：“姐，是不是我们选错歌了？”
莫小沫戳了戳这发旋，觉得有些好玩，干脆又戳了下道：“可不是么，这歌完全显示不出你们的优势。”
这下钱馨恬的脑袋也低下去了。
“没事儿，虽然显示不出你们的优点，可这在阿卡贝拉里就是优点。”
莫小沫说罢，三人齐齐抬头，表情都像是复制粘贴的：“你不是安慰我们吧？”
莫小沫白了个眼：“爷我没那闲工夫。”
总算练习室恢复了活力，各个摩拳擦掌，然后面面相觑……
“所以，怎么排……这个和声我不会啊……”
一双双真挚的眼睛，望向无所不能的莫爷……
莫小沫扶额，摆摆手道：“得了，先把你们之前设计的和声给我听听。”
张天澄扫弦，钱馨恬吟唱进歌，纪芳芳随后跟上，三人昨天练了一天，配合越发默契，声音交错有序，互不干扰，又在一条线上缠绕。
歌声停了，莫小沫还陷在沉思里没出来，三人不敢出声打扰，只静静等着。半晌后，莫小沫才睁开眼，看着期待的三人，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想得太入迷，不小心睡着了。”
三人：……
“来来来，一句句唱，我们一句句过，拿出本记着下。”
就这样，四人扒歌扒了一整天，连饭都忘了吃，等全部完成，已经晚上十点了……
“好饿！！！”纪芳芳捂着肚子哀嚎，恨不得原地打滚。
“你们还有存货么？这个点儿食堂早关了……”钱馨恬揉了揉肚子，“别说，我练功一整天都没这么饿过……”
“哪还有存货，那几袋泡面，前天咱们就瓜分完了。”
莫小沫回想起自己前天吃完烧烤，回去就见着他们三个一人抖着袋方便面往嘴里倒，连泡都懒得泡……
莫小沫不忍心见着她们的可怜样儿，心一软就带着他们上蹭饭去了。
"楚大爷，有吃的么？’莫小沫连点儿客套话都没，直接扒门房儿窗户朝里喊。
楚大爷刚想答应，就见莫小沫身后又接着探出三个头来。
楚大爷扔了几个红薯进炉子里：“再坚持会儿啊丫头们。”
“谢谢大爷！”
纪芳芳从厨房里出来边咽口水边问道：“莫爷，你怎么认识楚大爷的呀？”
“哼，这丫头，成天在园子里迷路，老让我捡着。”楚大爷叼着烟卷也不点，就砸吧着味儿，“后来倒是不怎么迷路了，就是大半夜来我这儿刨吃的，这流芳太狠了，老饿着你们，连便利店都不让卖吃的。”
钱馨恬笑道：“可不是么，一过饭点儿就什么都吃不着了。”钱馨恬心里明镜儿似的，注意着楚大爷话里的信息，却又不准备多问。
莫小沫笑着撞了撞老爷子：“楚大爷，我们排了首新歌，给您亮亮嗓子？”
楚大爷鼻子哼出气：“大半夜来蹭吃的不算，还扰我清净！”
“您给我这儿装什么，好奇不？阿卡贝拉！”
张天澄从电视上移开眼，被这对话吸引了注意力：“就是大爷，您当我们第一个听众呗。”
“对，大爷，阿卡贝拉就是无伴奏纯人声。”
莫小沫嘿嘿一乐，也不等楚大爷再吱声，就起了头，四个人一首歌唱完，就见楚大爷脸上褶子凑在了一起，呱唧呱唧拍了几巴掌，高喊一声：“好！”
莫小沫一皱眉：“就好？您不说点儿别的？”
楚大爷把烟卷又叼了起来：“嗯，特别好！”
莫小沫一瘪嘴不干了，直接拱着楚大爷往厨房走：“走，咱看看红薯。”
一进厨房莫小沫才瘪瘪嘴道：“楚大爷，您真心说，咋样？”
楚大爷把红薯翻了个个，看着外头园子，想抽口烟，却当着莫小沫面不好点上。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楚大爷……”
“你编的？”
“我们一块儿编的。”
楚大爷终究还是没忍住把烟点上了，莫小沫看着他眉心的伤疤微微皱起，又再次舒展。
“小沫儿，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以后歌坛有你们这些人，我也就放心了。”
莫小沫听着这话突然有点伤心：“老师……您别这么说，我还想等着看您站回台上去呢。”
楚大爷又用鼻子哼了气：“教你两年了，才想起喊我句老师！”
莫小沫一乐，朝着楚大爷连着喊了好几句：“老师！老师！老师！老师！”
楚大爷弹了弹烟灰：“昨晚上那个，对象吧？”
莫小沫揉了揉鼻子，害羞地点点头。
“呦呦呦！你这厚脸皮的丫头竟然还会害羞？”楚大爷揉了揉莫小沫的脑袋，“昨晚上还跟我装佯呢！你也是胆儿够大的！这基地边儿上蹲着多少等着挖花边儿的！”
莫小沫嘿嘿一乐：“我能怕那些个？倒是这段基地里选秀，您的清净又被扰了。”
“哪儿还什么清净，年底流芳就整个搬到这儿了。”
"真的？我都没听说，好好的城里不待，跑这么远，录节目倒是方便了，不过董事能愿意？”
“哼，谁知道那几个孙子想什么呢。”
俩人又聊了几句，就听见外屋喊闻着红薯香味儿了，楚大爷把红薯挨个夹出来捏了捏，然后放盘子里捧了出来：“来咯，正经儿八百板栗红薯，今儿你们有口福咯！”
“楚大爷，让恬恬给您唱一段儿您最爱那个《谢瑶环》！我们恬恬科班儿的！”莫小沫起着哄，“来，恬恬吊个嗓！”
“恬恬！恬恬！”
三人一起哄，钱馨恬倒也不扭捏，直接起：‘谢瑶环深宫九年整，只到是身锁红墙葬此身。都只为太湖之事有争论，圣上命我到吴门。乔装男子访民隐，武员庙内遇郎君。我敬你气语轩昂貌英挺，敢为百姓打不平。时才间，云寰秀媚穿芳径，细语缠绵被你闻。这也是姻缘前生定！袁郎啊！莫负今宵海山盟！”
楚大爷摇头晃脑地陶醉其中，还跟着哼哼，高兴得眼都眯了起来。
回去路上，张天澄问道：“莫爷，我觉得楚大爷有点儿面熟啊。”’
莫小沫倒着往回走，看着天上的星星闪烁，也不知道明天亮的还会不会是这几颗。
钱馨恬顺着莫小沫的目光望去：“那是楚文豹吧？我也是觉得面熟，想了一晚上。”
“楚文豹……难道是……”
“嗯，曾经和四大天王齐名的楚文豹。”莫小沫笑着说罢，便踏着石台阶往回蹦哒，“楚大爷说了，我们唱得特别好。”
三人看着莫小沫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二十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楚文豹，现在竟然是位看门大爷。纪芳芳刚想开口问，就被钱馨恬拦住了：“虽然莫爷没想瞒咱们，可是这些事儿不是咱们该知道的。”
纪芳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前方蹦哒的人，觉得莫爷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