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无辜？
如果眼前贺家的一群人真知道老弱妇孺都是无辜的，曾经怎么可能拿起屠刀对秦家的老弱妇孺动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这样，凭什么她就必须答应对方，不对贺家的老弱妇孺动手？
可笑！！太可笑了！！
“那时候是我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是我下的命令，他们只是按照命令行事而已，如果你真要怪罪，那我愿意一个人承担责任！”
贺侯林再次跪在地上，低头说道：“我得错，不应该让贺家所有人承担，我愿意一个人承受。”
“一个人？”秦紫凝笑了，“你是将我当傻子耍吗？你一条人命就能够比得上我整个秦家？”
贺侯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错已经错了，也无法弥补了。
他也不想再多说，心中充满了悲凉，却感觉自己浑身无力。
秦紫凝如果愿意，她只要一句话就已经可以将面前贺家所有人人头落地。
可是她望着一个个茫然的孩子以及恐慌的妇女老人，她喉咙却像被死死掐住一样，根本无法开口。
很久没人说话，最终秦紫凝转身时才说道：“参与屠杀我秦家的人，自我了断吧！其他的人……我不再管。”
一句话出口，引来了贺侯林的错愕，随后是感激，心中无尽的感激。
秦紫凝没有继续留下，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在落地窗前查看下面的情况。
太血腥，太没有人性。
一句话就要死这么多人，秦紫凝还是无法接受。
直到天黑，秦紫凝才站了起来，看向落地窗下的场景。
除了一大摊血迹以外，贺家的人都不见了，尸体也不见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落地窗下的一大摊血迹。
直到办公室门被推开，吴昌走了进来，秦紫凝才低沉的问道：“都死了？”
“没，老弱妇孺放走了，但参与秦家屠戮的人都死了，包括家主贺侯林。”
听到吴昌的话，秦紫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小姐，您还是太心软了，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老弱妇孺看上去没什么战力，可贺家等于留下了香火，未来可能对秦家再次不利，你……”
“别说了！”
秦紫凝低声娇斥，随后深吸一口气，说道：“贺家那群杂碎没人性，我却不是那种没人性的人，我不是他们，也不会成为另一个贺家的人。”
她心软了。
是的，心软了。
可是秦紫凝却更清楚，如果真对老弱妇孺动手，不仅对秦家的名声不好，更是愧对自己的良心。
所以她选择放过贺家的老弱妇孺。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存在，她更是如此。
秦紫凝转身离开，而吴昌却皱眉，看向秦紫凝的背影，双眸闪过不屑。
在他看来，秦紫凝就是一点胆魄都没有，永远成不了大事，如果不是秦天撑着，对方结果会非常惨。
只可惜，有靠山就是有靠山。
吴昌自己就没靠山，以前也就只能被当过街老鼠驱逐。
秦紫凝回到了秦家古宅，俏脸却都是复杂之色，走入古宅，望着悠哉的秦天，心中复杂难以言喻。
这个男人，曾经说过，不会帮自己，贺家只能自己解决。
可是最后他还是动手了。
贺家的事情，明显是后面有人动手。
而整个东海市里，能够做到的，在秦紫凝看来只有一人。
因为只有秦天才有理由帮自己。
长出一口气，秦紫凝走向秦天，随后在他平静的眼神下，微微鞠躬，说道：“谢谢。”
“无心之举罢了。”秦天淡淡的说道。
本来贺家这种蝼蚁，根本不值得他出面。
但他却因为有人蒙蔽天机，让他动了心思，想知道背后作祟的人是谁。
结果虽然没有得到，但秦天却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
这种小星球，居然有人能够蒙蔽天机，实在有趣。
秦天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次醒来，似乎有意思多了。
只是秦天这一抹笑容，落在秦紫凝眼中却成了善意的笑容。
秦紫凝俏脸露出一抹感激，说道：“这段时间，非常感谢师傅的帮助，如果不是您，我家仇难报，秦家也可能真正完了。”
秦天从出现开始，一次次有意无意的帮助，让秦紫凝无言感激。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感觉对方。
这等恩情，也无以为报。
“是吗？”秦天淡笑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
“有意思？”
秦紫凝露出一脸茫然，随后俏脸陡然通红起来，底下了小脑袋。
他……他是说自己有意思？
可，可是上次任性的时候，可是被狠狠教训一顿的。
可，可能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其实心里…心里是有我的。
想到这里，秦紫凝的俏脸越来越红了，脑海闪过自己从认识秦天，到后来的一幕幕，心跳噗通加快起来。
“可……可是，我们是师徒关系呀。”秦紫凝颤颤巍巍的低声说道。
“哦，贺家解决了，这师徒关系，你既然不想继续，那就没必要继续了。”
秦天负手而立，目光平静而淡漠，他没有求人的习惯。
既然别人不想继续，他也懒得继续花心思在这里面，懒得继续培养这么一个废物。
在他眼中，秦紫凝的天赋真废的太厉害了，比他曾经养的宠物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真要继续培养这么一个废物，怕是要浪费他太多精力了。
这种麻烦，能扔了当然扔了好。
“不当师徒……”秦紫凝心跳速度更快了，轻咬红唇，低声道：“你想……让我当你什么人？”
“路人！”秦天毫不犹豫的开口。
瞬间两个字如落雷般将秦紫凝炸的里焦外黑。
她瞪大了美眸，直勾勾的盯着秦天，说道：“你刚刚说什么？路人？！”
“对。”秦天依旧淡漠，平静道：“摆脱你这个废物，我能省很多精力，有更多的时间去看这个时代，而不用管你太多事情，你就是个拖油瓶！”
“………”
秦紫凝此刻心中除了羞耻以外，还有无尽的愤怒，这已经第几次被嫌弃了，自己就算不是绝世美女，也好歹有几分姿色，这木头脑袋到底怎么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