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屏声静气地听着他说话的百姓们顿时都炸了!那些嫁妆单子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呢,心算过人的当时就估算出大概的价钱来了!不说那座星园了,只这些首饰古董店铺土地,就不下五十万两银子!这孙家人好大的手笔!竟然一股脑儿都给捐了!小百十万两啊!顾家人也真是够了!
同样的场景在顾家门外、在四门门口,都在上演,片时之间,孙顾两家的恩怨都被老百姓们扒拉了出来,包括早些年的邱珍珠事件、顾探花的风流往事,一一被人再提起来津津乐道一番。无数人都挤来瞻仰一番那几乎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观的嫁妆,啧啧称叹不已。
顾宝婴就在一墙之隔的顾家院内听着门外孙家人慷概激昂地演说,当听到孙家将所有要回的嫁妆都一毛不留全部捐献的时候,她的脸色灰白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完了,完了。”
她本想以哀兵取胜,借助人心即恶心了孙家,又能借势将父亲救出来,还保住了钱财,真是一举数得。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孙家人竟是这般的不差钱!这下可好了,他们顾家若是还敢贪污一丝半点孙沾衣的嫁妆,只天下人的吐沫就能将他们全家淹死!就这样,他们就已经快被人家戳脊梁骨给戳死了!看不见现在顾家的下人们都没有敢出门的么!昨天孙家人受到的洗礼今天都轮到了顾家人一件不落地都尝尝了,还更有甚之无有不及。顾家的人一个个臊眉耷眼的,唉!当初主子们做得事确实是太缺德!现在让人家指着脸骂也是该的!
这边顾家的大门紧紧关上不敢开门,门外的大街上沾满了来看热闹的人,都指指点点着那贴得满墙的嫁妆单子,议论着顾家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嫁妆给吐出来。
正在这时,大门猛地被人拉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里头急急惶惶逃了出来。还没等她跨出大门,就被人从后头给摁住了,拖住就往里拉。
这女子死扒着大门不松手,冲着外头喊道:“我是顾家的大少奶奶!被顾家人虐待,强抢我的嫁妆还关起我来,天天挨打不给饭吃!求好心人给我娘家承恩侯府送个信,让我爹爹来救我!”
一语未了,便被顾家的人掩住了嘴,生拉活拽地往里拖。
在外头看热闹的孙家人眼珠子一转,立即上去讲胡善徽抢出来,给她拿把椅子安置她坐下,一边遣人去胡家报信,一边引着她将史氏去她房中抢夺嫁妆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虽说这时候公婆就是天,要磋磨媳妇是谁都没话说的,可是嫁妆总是媳妇的私产,你便是要用也好歹委婉些。像是史氏这般不顾脸皮地硬抢的就是在普通老百姓家里都真真不算多见,更何况是世家大族、高门大户了。
正当胡善徽说的气愤填膺、围观群众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顾家的大门大开,当头出来一队气势汹汹的娘子军,领头的正是满脸横肉的史氏。
只见她满脸凶狠地来到胡善徽面前,不由分说便是一个打耳光兜头盖脸劈过去,再揪住胡善徽的发髻往府里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小贱人!我儿不在家你便守不住了!竟然这般公然浪到外头来了!若不是你不守妇道被我拿住,我家何曾亏待过你?!原想着还给你家留些面子,让你爹偷偷领你回去罢了,怎奈你今日自取死路!需让人知道怪我家不得!”
史氏一番发作,将脏水泼了胡善徽一头,见围观的人都摸不清了头脑,自以为得计,当下洋洋得意转身便想带着胡善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