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霍起笙被问的心烦，不咸不淡的回一句：“就那么回事呗。”
“什么叫就那么回事？”
霍浔因他这态度，很是不满。可对待霍起笙，他一向还是有耐心的。
于是，他压着脾气，语气还算温和的说：“乔家那边说了，乔曦对你很满意，你呢？要是谈得来，就早点把婚事定了。”
霍起笙则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淡淡道：“爸，我年纪还小。”
“25还小？”
霍浔真是被他气着了，正想发作的时候，霍起笙忽然将话题引到了霍显彰身上。
他道：“别总是说我的事了，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大哥？大哥刚离婚，一把年纪了，正是缺女人的时候，不如把乔曦介绍给他？”
霍起笙说这话的时候，抬眸看着对面的人。
他眉眼间虽然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可那股隐隐的挑衅，霍显彰还是感受的明明白白。
他沉默不语，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霍浔却因为这番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事。
他偏过头看向霍显彰，语气也沉了，问道：“之前听起笙说，你跟顾澜音还没办离婚证？”
“嗯。”霍显彰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
霍浔不悦的问：“为什么不办？！”
“财产分割没谈拢。”
霍显彰这回答很不走心，更让人难以信服。
霍浔说：“有什么好谈的？她是过错方，本就应该净身出户！”
话落，餐厅内的气氛陷入片刻僵滞。
霍显彰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再冷淡不过的语气，开口道：“我舍不得。”
“你说什么？”霍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霍显彰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您没听清吗？”他语速低缓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舍不得跟她离婚。”
霍浔闻言，表情变了又变。他是没料想到，霍显彰竟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静默半晌，倒是赵玉华先反应过来了。
她有些生气的说：“显彰，她都背着你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听妈的话，赶紧把离婚证办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抓着一个顾澜音不放？”赵玉华自然是心疼儿子的，劝慰的语气也十分和缓。
霍起笙一副看戏的模样，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接过一句：“就是这个理儿。哥，你要实在寂寞，我把乔曦介绍给你？”
话落，霍显彰眸色沉沉的睨了他一眼。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跟这个女人断干净。”霍浔神情紧绷，对霍显彰没有丝毫耐心，他说：“一个星期后，要是再看不见离婚证，公司的事就全权交给起笙处理！”
语毕，没了吃饭的心情，霍浔站起身向外走。
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对霍起笙道：“起笙，跟我上楼一趟。”
“哦。”霍起笙立即跟上他。
……
晚上八点，霍显彰坐在书房里。
面前的书桌上，燃着一炷香。他就这么看着袅袅升起的白雾，心底思绪莫名。
半晌，他低头点了一支烟抽着。
吐出几口烟雾，将那烟咬在齿间，然后打开手机随意的翻着。
恰好看到了一个多小时前，顾澜音发的朋友圈——那只小黑猫乖巧的趴在茶几上，旁边一只碗里盛着剥好的虾仁。
就这么一张图，看着也算温馨。
霍显彰抽完了一支烟，将顾澜音的朋友圈翻了个遍。她好像删掉了很多内容，总之，现在她的朋友圈里，已经找不到跟他有关的痕迹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愈发的难以平静。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
可只响了一声，就被对方挂断。
霍显彰又拨了几次，她就是不肯接。
最后，他发了个微信视频。
这一次，顾澜音倒是立刻就接了，可他还没看清视频里的画面，就被她紧接着挂断了。
想来是惊慌之下点错了。
霍显彰看着微信对话框里，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他暂时打消了继续骚扰她的念头，等着她发来消息。
足有几分钟，才看到她说：我要睡觉了。
霍显彰看了眼时间，打字回她：八点半。
顾澜音：我最近睡得早。
他知道这是借口。他说：接语音，跟你谈合同的事。
顾澜音：我真的要睡觉了！
霍显彰思索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这合同不用谈了，乔云洲不打算做这笔生意了？
顾澜音没有再回复他了，霍显彰便直接打去语音通话。
等了很久，顾澜音终于还是接了。
霍显彰挺括的身形，缓缓地向后靠着，他垂下眼眸，一边摁着眉心，一边语调平平的出声：“晚饭的时候，爸问我为什么没跟你办离婚证。”
顾澜音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霍总，这跟合同有什么关系？”
“我回答他，我舍不得跟你离婚。”
霍显彰像是在自说自话，顾澜音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彼此陷入静默。
若不是耳畔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的一声猫叫，霍显彰几乎以为，她是不是把语音挂断了？
霍显彰声音低低沉沉的，忍不住问她：“澜澜，你想我吗？”
“……霍总，我们白天才见过。”
顾澜音语气里情绪难辨。
霍显彰笑了下，说：“以前，你一直在身边。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我总能见到你，但是现在，想见你一面好像很难。”
话落，那边传来“沙沙”的响动，不知道她在弄什么。
只听到她说：“如果你不想谈合同的事，那我就挂了。”
“不准！”霍显彰制止出声。
担心顾澜音真的挂断语音，他立即又说：“回答我一个问题。”
“……”
“你真的喜欢起笙吗？”霍显彰淡漠的语气，分明藏着几许难言的情绪，问她：“爱他胜过爱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