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和她下午的说法，完全相反。
这脸，打的有点疼。
苏念笑笑。
这个女人把自己捧这么高，这下不摔个脸朝地，都下不来。
孔助理拿着两样打脸神器，满含笑意的离开。
忙完手里的工作，苏念有些疲累。
她伸了伸懒腰，补了个妆容，开着红色跑车来到了酒吧。
对，是酒吧。
还有一个人，需要见一见。
魅世酒吧，在云城很有特色。
一楼是开放舞池，二楼是包厢，三楼是贵宾休息房。
苏念黑色短裙裹身，亚麻色长发高高束起。
在灯红酒绿的加持下，魅人心神。
一进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离门口最近的吧台上，一位穿着讲究的男人，端着伏特加信步迎上来。
“Hi，”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计冰冷的眸子扫射。
剩下的话，知趣的咽回去。
看来不是好惹的主。
苏念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扫视了一眼舞池。
随后，直接到了二楼。
推开门，在里面做了几分钟。
江小颜推门而入。
在看到女人侧脸的一瞬间，有些晃神。
苏念笑的开心，“还是那么不守时。”
“抱歉，有点事……”她察觉到话语中的不对劲，“苏总，我们见过？”
苏念，苏氏集团总裁，初来云城就高调行事。
江小颜倒不讨厌，特别最近给秦慕仙的‘几巴掌’，属实大快人心。
她有点好奇这个女总裁，所以今天才会赴约。
苏念略一偏头，有点故人归来的意味。
“小颜，我是水禾。”
……
酒吧包间内，江小颜呆在原地，手提包‘咚’地一声掉落。
身后房门刚刚合上，嘈杂的室内，忽然安静下来。
秦水禾站在水晶灯下，嘴角噙笑，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然后，她慢慢张开双臂。
江小颜用力吸鼻子，可是豆大的泪珠还是砸了下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秦水禾面前，一拳打在她肩头。
“死女人！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秦水禾吃痛，埋怨地说：“你还真打啊。”
抬头，就被江小颜一把抱住。
“你回来了……真好，真好。”
随后，就是擦也擦不完的泪水。
“你的脸，”江小颜泪水朦胧，看着‘陌生’的好友，“怎么回事？”
秦水禾笑，笑容却没有温度。
如今的这张脸，连十几年的密友都无法辨认。
也怪不得一直不关心自己的郜锐柏认不出了。
“毁了。”
秦水禾让江小颜坐下，自己倒了杯酒。
那次车祸，挡风玻璃尽碎，不仅她的脸被划的乱七八糟。
眼睛也受了重伤。
过去那么久了，眼睛偶然还会胀痛的难受。
江小颜心疼的不行，再次抱紧她。
沉默。
“好了，”秦水禾开口，“久别重逢，就别弄得那么丧气了。”
“对，对，”江小颜抹了把眼泪，整理一下情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城青的事情，你知道吗？”
秦水禾送到嘴边的酒杯，顿住。
如果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倒不是嫁给郜锐柏。
而是，连累张城青经历生死。
那个一直疼爱她，如大哥般的男人。
“……嗯。”
想到张城青，江小颜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车祸后，秦水禾失踪，张城青重伤昏迷。
张家父母请了国内最好的医生，开颅手术做了一次又一次。
可张城青仍旧不省人事。
最后，张父张母不得已带着他去了国外。
听说那里，技术更加先进。
就算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不愿放弃。
可这一去，就是五年。
江小颜突然失去两个挚友，人一下子消瘦了很多。
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
“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秦水禾点燃一支MildSeven，用纤细润白的手指夹着，缓慢的放到嘴边。
浅浅吸一口，闷了两秒。
之后，红唇轻启，白雾升腾。
她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复仇。”
如此妖娆的秦水禾，和记忆里的昔日好友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秦水禾变了。
五年前的秦水禾为了爱，卑躬屈膝。
说得好听点，是痴情。
说点不好听的，就是犯贱。
如今的这个秦水禾，整个就是，不好惹。
脸上写着风情万种，肚里装着心狠手辣。
女人，还真应该这样。
江小颜露出久违的笑容，说道：“这样的你，我喜欢。”
秦水禾掸了掸烟灰，“这次秦慕仙的事情，听说了吧。”
江小颜一副赞赏的表情，“说实话，今天我过来也是为了了解一下‘苏总’。这位女总的神操作，我是真的拍手称快。”
“那也是她作死。玩来玩去，还是那点伎俩，”秦水禾摇头，“毫无新意。这个电影我选了夏子叶，估计这会，应该处境有点困难。”
因为秦水禾这波操作，秦慕仙必然会把气撒到别处。
首当其冲的就是夏子叶。
夏子叶算得上新人，虽然有些实力，但是毫无背景。
跟秦慕仙如今的地位肯定不能比。
江小颜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为什么提一个新人？”
秦水禾倒是没有想太多，当时的试镜结果，就是夏子叶更适合角色。
她应得的。
“……也就，眼缘加实力吧。”
秦水禾敲定人选之前，事先对几个入围的演员考察过。
夏子叶，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在娱乐圈打拼十年，想必这背后的苦，吃了不少。
却仍旧能够在鱼龙混杂的圈子里，坚持自我。
这一点，她很看好。
“而且，凡是能让秦慕仙不爽的事情，我都觉得还不错。”
江小颜抿了一下唇，犹豫着问出口，“郜锐柏这边，你……”
毕竟，那个人狗男人，她也是辛辛苦苦爱了十几年。
怎么能说一下子就剔除干净。
秦水禾看起来倒是很洒脱，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
“……小颜，我这次回来，打算换一个活法。经历过一次生死，想开了，人生就应该肆意点。不开心的人和事，不能太纠缠。”
她把酒杯放到桌上，又续满，“有些东西早都该拔除了……我现在是苏念。”
“苏念，苏……念。”
暗夜里，郜锐柏靠在黑色宾利车里，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次，浮现那个女人的样子。